林晚完成那輕輕一劃後,右手穩穩地搭回能量流主脈上,隨著能量逐漸失控,原本血與藍液混合泛起的金光,慢慢變成了如即將熄滅火焰般的金褐色,預示著危險的降臨。她不敢有絲毫動作,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氣息紊亂,那脆弱的神經鏈就會斷裂。
可斷裂已經開始了。
能量不再聽從她的引導,像掙脫韁繩的野馬,在地麵裂縫中橫衝直撞。每一次波動都像重錘砸進她太陽穴,舊傷處的溫熱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麻木,仿佛身體正在一點點拒絕這股不屬於它的力量。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開,比上一次更濃烈。這不是清醒劑,是最後的錨點。左手顫抖著抹過額頭血跡,順勢在地麵畫出一道臨時阻隔符文——線條歪斜,邊緣甚至有些模糊,但她知道,隻要能延緩三秒,就夠了。
遠處傳來第一聲悶哼。不是敵人,是陸離那邊的人。一個突擊隊員跪倒在地,雙手抱頭,指縫裡滲出淡藍色液體,像是腦內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激活了。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接連倒下,動作整齊得詭異,仿佛同一根線上提著的傀儡。
趙銘開始反擊了。
不是試探,是瘋狂。
三名影組高手同時撲來,沒有陣型,沒有節奏,像被切斷理智的野獸。第一個剛衝到半途就被林晚用右腿掃翻,動作遲滯讓她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第二個趁機貼近,刀未出鞘便直刺她右手腕關節;第三人則直接躍起,腳尖直取她咽喉。
林晚沒躲。
她拚儘最後力氣,讓掌心舊傷處的血滴落在第三人額頭,借助殘片殘留感應發起衝擊。那人腳步一頓,瞳孔驟縮,隨即整個人像被電擊般跪倒在地,耳中流出微量藍液,落在地上發出刺耳共鳴。其餘兩人愣住,攻勢暫緩。
這不是底牌,是賭命。
林晚知道他們誤判了——她已經沒有餘力再用第二次這樣的手段。舊傷處的皮膚開始發白,像是被能量反噬灼傷的前兆。她低頭看自己右手食指,指甲縫裡的灰白粉末正微微震顫,像有生命般貼著血跡蠕動。
這不是巧合。
她想不通為什麼趙銘的情緒采集器殘片會在這個時候產生反應,也沒時間想。能量亂流突然加劇,一道波紋貼著她小腿掠過,皮膚瞬間泛起焦痕,火辣辣地疼。
外圍防線崩了。
陸離的聲音穿透混亂:“彆管我!護住她手指!”嘶啞得不像話。林晚側頭,看見他左眼被藍液濺中,整片眼眶都在發紅,卻仍死死拖拽一名倒地隊員往安全區挪動。他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蘇悅衝了出來。
她不是戰士,甚至沒受過專業訓練,可她是唯一站著的人。她撲向林晚,用身體擋住飛濺的藍液,肩部瞬間冒起青煙,衣服焦黑一片。林晚張嘴想喊什麼,喉嚨卻被一股逆衝的能量堵住,隻咳出一口帶血的氣音。
蘇悅沒倒。
更奇怪的是,肩頭那片藍液沒有擴散,反而……被皮膚吸收了?林晚來不及細想,隻看見好友咬緊牙關,一隻手死死按住自己肩膀,另一隻手伸向她:“晚晚,撐住!”
這句話沒說完。
因為第三名高手又撲了上來,這次目標明確——林晚右手。
林晚試圖抽手,卻發現整條手臂已被能量流黏住,像陷入樹脂的昆蟲,越是掙紮越是深陷。那人一刀劈下,她本能抬左臂格擋,骨折處傳來骨裂般的劇痛,整個人被震得向後滑出半米,額頭再次磕在碎裂的地磚邊緣。
血流進眼睛。
視野一片猩紅。
她聽見自己心跳聲,也聽見敵人逼近的腳步聲,還聽見遠處陸離嘶吼著讓人撤退,聽見蘇悅哭喊著讓她彆鬆手。這些聲音混在一起,變成一種遙遠的嗡鳴。
但她最清楚的,是右手食指指甲縫裡那抹灰白粉末的震動頻率變了。
它不再隻是微顫,而是有節奏地跳動,像某種信號。
林晚忽然明白了什麼。
趙銘不是在抵抗反噬,他是在……回應?
這個念頭剛起,能量亂流猛地暴漲,整片空間仿佛被撕開一道口子,空氣扭曲變形,地麵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一名高手被亂流掀飛,撞牆時脊椎發出清脆斷裂聲;另一人試圖靠近林晚,卻被藍液纏住腳踝,整個人被拖入裂縫深處,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這不是反噬失控。
這是……失控中的召喚。
林晚指甲縫裡的粉末突然變得滾燙,順著血跡滲入地麵,與能量流融為一體。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不是用眼睛,而是通過殘片殘留的感應,窺見趙銘意識深處一閃而過的畫麵:一間實驗室,無數人躺在金屬床上,耳邊夾著銀色紋路的耳夾,和蘇悅那天戴的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原來他不是怕她反噬成功,他是怕她發現真相。
林晚喉嚨發緊,想說話卻發不出聲——咳血後的肺部撕裂感讓她連吸氣都不敢用力。她隻能用眼神示意蘇悅,指向自己指甲縫,再指向對方耳夾。
蘇悅愣住,隨即臉色煞白。
她伸手摸向耳夾,指尖剛觸碰到銀色紋路,那紋路竟真的亮了一下,微弱卻清晰,像回應某種遙遠的呼喚。
林晚知道,這場戰鬥早已超出她的掌控。
能量不再隻是武器,它成了媒介,把所有人綁在同一根線上,誰也逃不開。趙銘在拚命切斷連接,而她卻無意中打開了新的通道。現在的問題不是如何穩住局勢,而是誰能先承受住這股混亂帶來的代價。
她看到,陸離因體力耗儘倒下;蘇悅跪在地上,肩部焦黑一片,卻仍死死捂著耳夾,像是怕它掉下來;原本圍攻她的高手們彼此對峙,眼中滿是迷茫——他們的植入物也在共鳴,意識正在被拉扯。
混亂不是終點,是轉折。
林晚艱難地抬起右手,指尖的血與藍液閃爍著金光,如同承載著巨大的力量。她凝聚全身僅存的力氣,向著空中輕輕一劃。
就在敵人撲上來的瞬間,她的手指仍停留在空中。
林晚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那道能量穿刺出去後,她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緩緩癱倒在地。血從指尖滑落,在地麵裂痕上洇染出一片細碎的紅,宛如綻放的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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