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
“對。晚上七點,學生晚自習前,操場人不多不少。你讓祁同偉提前聯係廣播站,放一首她當年辯論賽後常聽的歌——《光陰的故事》。再在跑道上擺蠟燭,擺成‘你贏了’三個字。”
丁義珍愣住:“‘你贏了’?”
“當年那場辯論,梁璐贏了。”棒梗眼神亮得像刀鋒,“祁同偉輸得心服口服。可現在,他要用一輩子告訴她——雖然那場辯論我輸了,但我贏了你。”
丁義珍半天沒說話,最後憋出一句:“爸,您這腦子……不去寫偶像劇真是國家損失。”
棒梗哼了聲:“我這叫實戰經驗。你媽當年在香江,多少人追她?賭王親戚、洋行買辦、英國貴族。我靠啥贏的?不是錢,是讓她記住——每次她路過半島酒店,都能聽見有人在天台用粵語唱《上海灘》。”
丁義珍:“……您唱得難聽死了。”
“但她記住了。”棒梗聳肩,“感情這東西,不怕俗,就怕沒記憶點。”
正說著,祁同偉從茶歇廳拐出來,手裡還捏著半杯檸檬水,看見他們倆,腳步頓了頓。
“乾爹,義珍。”他走過來,臉上有點發緊,“你們……聊我呢?”
“聊你人生大事。”棒梗上下打量他一眼,“聽說你準備求婚?”
祁同偉耳根一紅,低頭喝了口水,結果嗆了一下,咳得驚天動地。
丁義珍趕緊拍他背:“彆激動,咱慢慢來。”
“我沒激動!”祁同偉抹了把嘴,“就是……這事兒吧,我想了很久。可真到要開口,又覺得……詞兒不夠用。”
“你怕說不好?”棒梗問。
“我怕她說‘不用了’。”祁同偉聲音低下去,“我這人,脾氣硬,工作忙,還老出差。她跟著我,沒過幾天安生日子。我拿什麼讓人家點頭?”
棒梗沉默了幾秒,忽然問:“你第一次見她,什麼感覺?”
“……像被雷劈了。”祁同偉老實答,“那天她穿白襯衫、黑裙子,站在講台上講刑法,眼神掃過來,我手心全是汗。”
“那就對了。”棒梗點頭,“你不用準備什麼華麗詞兒。你就去那個操場,站到她當年站過的地方,說:‘梁老師,上次辯論你贏了。這次,我能不能贏你一次?’”
空氣靜了一瞬。
丁義珍看著祁同偉,發現他眼眶有點發紅。
“操場……”祁同偉喃喃道,“那兒晚上風大,路燈還老閃。”
“怕啥?”棒梗冷笑,“你可是抓過毒梟、追過逃犯的人。難道還怕黑燈瞎火說句心裡話?”
“我不是怕……”祁同偉搓了搓手,“我是怕下雨。要是那天突然下大雨,蠟燭滅了,音樂放不出來,學生圍一堆看熱鬨……多尷尬。”
丁義珍笑了:“這好辦。我認識後勤處老張,能提前鎖廣播係統。蠟燭我讓高啟強調幾個兄弟,穿便衣在邊上守著,風大了就擋人牆。至於天氣——我讓李響查未來一周氣象預報,挑個晴天。”
祁同偉抬頭,有點不敢信:“你們……真幫我?”
“廢話。”丁義珍一拳捶他肩上,“咱倆,誰跟誰?你要是跪都跪得提心吊膽,那還叫什麼男人?”
棒梗也點頭:“記住,求婚不是表演,是表態。你不是求她答應,是告訴全世界——我祁同偉,這輩子認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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