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個背孩子下山的。”老人咧嘴笑了下,又咳出一口血,“你來得正好,幫我帶句話給我兒子——彆回來,山裡沒活路。”
丁義珍二話不說,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彆……我這身子,重。”
“你輕得很。”丁義珍把他架起來,“比我在部隊背的沙袋輕多了。”
六公裡山路,全是泥。雨開始下,越下越大。丁義珍的褲腿糊滿了泥漿,肩膀被老人的血染紅了一片。老吳在後麵跟著,手裡舉著傘,根本擋不住雨。
走到第三公裡,老人迷糊了,嘴裡喃喃:“不怪路遠……怪命短。”
丁義珍咬牙:“閉嘴,活著才有命。”
最後一段是下坡,滑得厲害。丁義珍一腳踩空,膝蓋磕在石頭上,疼得眼前發黑。但他沒鬆手,硬是拖著老人往前挪。
救護車是縣中醫院派來的,停在岔路口。醫生一看老人情況,直接推進車裡。
丁義珍爬上車,從包裡掏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用鉛筆寫:“李達康的路圖上,沒有病人。”字寫得歪歪扭扭,被雨水暈開了一點。
醫生看他:“你肩膀流血了。”
“沒事,蹭的。”丁義珍把本子收好,“這人得住院,費用我來想辦法。”
回到縣城,已經是晚上八點。縣委大院空蕩蕩的,隻有李達康辦公室還亮著燈。
丁義珍直接推門進去。
李達康正在看文件,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搞成這樣?”
丁義珍沒說話,把包打開,先拿出三村的照片,一張張擺在桌上——漏雨的教室、砍柏樹的父親、咳血的老人、泥濘的山路。
然後是那份被退回的修繕申請。
最後,是那本沾了血的筆記本,翻到寫著字的那頁。
李達康掃了一眼,合上本子:“個彆困難,我了解。但全縣大局不能亂。”
“這不是個彆。”丁義珍聲音不高,“這是三個村,一千二百多人。他們不是風景線外的背景板。”
“你同情心太重。”李達康把照片推回去,“發展要有先後,資源要集中。你這麼搞,項目進度全亂了。”
“那要是亂的是人心呢?”丁義珍盯著他,“你修的路,能讓救護車開進去嗎?能讓老師不淋雨嗎?能讓老人活著下山嗎?”
“你這是道德綁架。”李達康冷笑,“當官不是做慈善。”
“可當官也不能當甩手掌櫃。”丁義珍把照片收進包裡,“你要是覺得這些都不算事,那我明天就寫報告,申請調離。”
李達康眯起眼:“你有背景,不怕我壓你?”
“我不怕。”丁義珍轉身往門口走,“但我怕,金山的百姓等不起。”
窗外,那塊“環金山風景線”的噴繪板在雨中模糊成一片。他盯著它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他掏出鋼筆,在筆記本最後一頁寫下一句話:
“你們修的路,終會通向審判。”
筆尖劃破紙背。
走廊儘頭,一盞燈閃了閃,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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