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珍合上最後一份企業資料,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兩點零七分。賈明軒把車鑰匙拋上拋下:“哥,再不放鬆人都要鏽了。香江不是隻有工廠和碼頭,還有夜生活。”
“我沒空搞夜生活。”丁義珍把文件塞進公文包,“下午還有兩家企業要走。”
“人家早安排好了,等你也是等,明天見也是見。”賈明遠靠在車門上,“再說了,你這一身正氣,走進去人家還以為香江提前回歸了呢。”
丁義珍沒說話,手指在包帶上繞了兩圈。賈歡探頭進來:“哥,就一小時,喝杯酒,聽兩首歌。你要真坐不住,咱們提前走。”
他歎了口氣:“一小時,到點就走。”
車開進中環,拐進一條窄巷,霓虹燈招牌一閃一閃,寫著“藍調”兩個字。推門進去,音樂撲麵而來,吧台邊坐了幾撥人,角落裡有樂隊調試樂器。四人找了個卡座,服務員端來四杯冰啤。
剛坐下不到十分鐘,隔壁桌傳來一聲笑:“喲,這不是賈家二少、三少嗎?怎麼,今天不打高爾夫,改來聽爵士了?”
丁義珍抬眼,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歪在沙發上,手裡晃著酒杯,身後站著兩個高壯男人。
賈明軒眼皮都沒抬:“利孝權,你媽沒教你看人臉色?”
“教了。”利孝權把杯子蹾在桌上,“所以我看得清誰是真豪門,誰是靠爹吃飯的寄生蟲。”
賈歡剛想站起來,被對方一個保鏢伸手一推,撞在牆上。丁義珍立刻起身,擋在賈歡前麵:“走,換個地方。”
“哥,咱沒必要——”賈明遠話沒說完,利孝權已經站了起來,酒潑到丁義珍袖口上。
“小縣城來的乾部,穿得人模人樣,背個包跟上班打卡似的。”他咧嘴一笑,“你爸是世界首富?那我爺爺是秦始皇。”
賈明軒猛地站起,椅子被帶翻,哐當一聲。他盯著利孝權:“你再說一遍?”
“我說——”利孝權話沒說完,賈明軒一記鞭腿掃中他膝蓋,人直接跪地。還沒等反應,賈明遠從側麵突進,一記崩拳砸在對方太陽穴,利孝權仰麵倒下,撞翻了茶幾。
兩個保鏢衝上來,賈明軒矮身躲過第一拳,反手鎖喉,借力一帶,對方臉朝下砸進沙發。賈明遠對上另一個,兩人交手三招,他一個貼身靠打,肘擊胸口,那人悶哼一聲,捂著肋骨後退。
整個過程不到二十秒。
酒吧瞬間安靜,連樂隊都停了手。丁義珍拽住還要追擊的賈明遠:“夠了。”
利孝權趴在地上,嘴角流血,眼睛卻瞪著丁義珍:“你們……跑不了……”
丁義珍沒理他,轉頭對賈明軒:“走後門。”
賈明遠還想說什麼,被他一把拉住:“走。”
三人跟著服務生穿過廚房,從消防通道出來,上了停在巷尾的車。車門剛關,賈明遠一拳砸在座椅上:“哥,咱們怕他?打都打了!”
“我不是怕。”丁義珍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周叔,我是義珍。藍調酒吧,利家人鬨事,我弟弟動手了。錄像必須刪乾淨,現在。”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明白,十分鐘內處理完。”
他掛了電話,轉頭對三人:“你們知道爸為什麼能在香江站住腳?不是因為他能打,是因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打,什麼時候該收。”
“可他們先動的手!”賈歡氣得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