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極其陰險的慢性毒藥。它不會立刻致命,但會一點一點地,侵蝕陛下的生命力,破壞他的內臟,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
“我用儘了所有的方法,所有的珍貴藥材,所有的治療神術,都無法清除這種毒素,甚至連延緩它的發作都做不到。”老禦醫痛苦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麵,“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陛下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敗下去。”
“三天前,大王子殿下突然以‘陛下需要靜養’為由,解除了我所有的職務,把我軟禁在了這裡。然後,他找來了教會的那些所謂‘神醫’。”
安東尼的臉上,浮現出極度的鄙夷和憤怒。
“他們每天都給陛下喂食一種所謂的‘聖藥’,聲稱那是神明的恩賜,可以治愈世間一切疾病。可我偷偷檢查過那藥的殘渣,那根本不是什麼聖藥!那是一種催化劑!它會瘋狂加速陛下體內毒素的發作!”
“他們不是在救陛下,他們是在……謀殺!”
老禦醫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泣不成聲,老淚縱橫。
艾倫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王血毒。
果然是王血毒。
和克勞德透露的情報,一模一樣。
查爾斯,他那個好大哥,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已經徹底瘋了。
他竟然用這種卑劣到令人發指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
艾倫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國王那隻枯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
入手冰涼,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溫度,隻有皮膚下清晰可辨的骨骼輪廓。
就在這時,床上的老人,那如同枯葉般的眼皮,似乎艱難地顫動了一下。
然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曾經如同雄鷹般銳利的眼眸,此刻渾濁不堪,充滿了無儘的疲憊和痛苦。
他的目光,在艾倫的臉上,停留了很久。
似乎是在辨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艾倫……”
他終於開口了,那聲音乾澀、沙啞,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一絲氣流,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的……孩子……”
“父王,我回來了。”艾倫的眼眶有些發熱,他反手握緊了那隻冰冷的手。
國王的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肌肉的僵硬讓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好……回來……就好……”
他的目光,艱難地轉向艾倫身後的巴頓。
“巴頓……”
“陛下,臣在。”
巴頓單膝跪地,聲音沉穩如山。
“做……做得好……”國王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那個……逆子……抓……抓住了嗎?”
“已經全部收押,請陛下放心。”
“好……好……”
國王點了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是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的眼神,重新回到了艾倫的臉上。
“艾倫……聽……聽我說……”
他渾濁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回光返照般的清明。
“鐵鑰匙……商會……他們的目標……不隻是……王位……”
“他們……想要的是……是……”
國王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用儘最後的力量,說出那個最終的秘密。
但一口氣沒上來,他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每一聲咳嗽,都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破碎聲,仿佛要將他的肺都從胸腔裡咳出來。
一絲黑色的血跡,從他的嘴角,緩緩滲出。
“沒……沒用了……”國王卻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他用儘最後的力量,死死地抓住艾倫的手。
“小心……小心……‘黃金議會’……”
“還有……找到……找到他……”
“找到誰?父王!您要我找誰?!”艾倫急切地追問。
是那個消失的二王子嗎?
國王的嘴唇,還在無聲地開合著。
但最終,他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頭一歪,手,無力地垂下。
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整個寢宮,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陛下!”安東尼禦醫發出一聲悲痛欲絕的哭喊,撲倒在床邊。
巴頓也低下了頭,那張堅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艾倫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著手中那逐漸消失的溫度,大腦一片空白。
死了?
就這麼死了?
他還有好多問題沒問。
那個二王子的秘密,黃金議會的真相……
就這麼,全都隨著他的死亡,被帶進了墳墓?
不。
不對!
艾倫猛地回過神來。
他想起了前世遊戲裡的一個設定。
王血毒,並不會立刻致死。
它隻會讓中毒者陷入一種“假死”狀態。
這種狀態,會持續七十二個小時。
如果在這期間,找不到解藥,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安東尼禦醫!”艾倫猛地抓住老禦醫的肩膀,“你再檢查一下!父王他……他可能還沒死!”
喜歡銀霜領主請大家收藏:()銀霜領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