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捧著碗回到灶台邊時,蘇苒已經將魚湯盛了出來。
乳白的湯汁上飄著翠綠的香葉,魚肉在湯中若隱若現。
“先給墨染送去吧,他受傷了需要補充營養。”蘇苒將最大的一碗遞給風簫,“小心燙。”
風簫接過碗的瞬間,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蘇苒的手。
他像觸電般縮了一下,差點把魚湯打翻。
蘇苒眼疾手快地扶住碗邊,兩人的手就這樣疊在了一起。
“對、對不起!”風簫慌亂地道歉,眼睛都不敢抬起來。
蘇苒卻隻是輕輕笑了笑:“沒事,快去吧,回來我給你盛魚湯喝。”
風簫端著碗逃也似的離開了灶房,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他低頭看著碗中晃動的魚湯,恍惚間覺得這一切都像在做夢。
墨染的房間裡點著一盞油燈。
風簫推門進去時,看到他正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塊布擦拭著隨身攜帶的短刀。
“妻主讓我給你送魚湯。”風簫將碗放在床榻邊,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她居然真的會做飯……”
墨染放下短刀,目光落在冒著熱氣的魚湯上。
他伸手摸了摸碗邊,溫度剛好適口。
“她今天還采了藥,”墨染輕聲說,“手法很熟練。”
風簫瞪大了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
這時,院子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風簫走到窗邊一看,是金溟扛著野豬和老虎的屍體回來了。
“我去幫忙。”風簫說著就要往外走。
“等等。”墨染叫住他,“我來吧。”
比起體弱多病的風簫,他去幫忙會更快一些。
畢竟兩人的體質差異擺在那。
“可是、可是你受傷了。”風簫看著墨染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染血衣服。
“快好了。”墨染把魚湯一口喝下。
魚鮮味在唇舌之間散開,不等他仔細品嘗這味道時,湯已經被他喝沒了。
“……”墨染盯著空了的湯碗和底下的魚肉有些意猶未儘。
風簫接過來空了的湯碗,起身:“我去問妻主再要一點。”
“等等,還是算了吧。”墨染不想讓蘇苒覺得自己太能吃。
從前的妻主就不喜歡他這樣。
而現在的雖然已經改變了,但墨染還是不敢揣測她在這方麵是否也變了。
——
院子裡,金溟正在處理獵物。
蘇苒端著另一碗魚湯走出來,看到金溟滿手是血的樣子,皺了皺眉:“先洗手吃飯吧。”
金溟的動作頓住了,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蘇苒:“你說什麼?”
“我說,”蘇苒把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先吃飯,這些明天再處理也不遲。”
金溟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站起身,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慢慢走到石桌旁。
魚湯的香氣讓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但他沒有立即動筷。
“你到底想乾什麼?”金溟突然問道,聲音壓得很低,“突然對大家這麼好,是又想出什麼新花樣折磨我們了嗎?”
蘇苒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頭:“我隻是...想試著做個好妻主。”
金溟冷笑一聲:“是因為白止不要你了吧?”
不然她怎麼可能會痛徹前非。
“金溟!”風簫從屋裡衝出來,緊張地看著兩人。
蘇苒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