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聊邊逛集,半途遇到了姚美芳一撥人。
姚美芳幾人看到她們挽著胳膊親昵地嘮著嗑,下意識地望了望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呀?這兩人怎麼突然間關係這麼好了?
難不成謝姎真的如傳聞說的活不了多久了?
這一刻,姚美芳幾人看向謝姎的眼神,無不透著同情和憐憫。
“謝姎,你還好嗎?”
“醫生究竟怎麼說?需要怎麼治?”
“那你明年是不是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深城打工了?”
楊桃花儼然把謝姎當成了知心小姐妹,快人快語地替她打抱不平:
“醫生說了,她這病需要靜養,還需要營養,要治好需要時間也需要錢。可她打工賺的錢,大頭都寄給家裡了,現在需要用錢,家裡卻拿不出,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啊?怎麼會這樣!”
“你媽沒幫你存起來啊?我也寄回家了,我媽幫我存銀行了,說給我攢著以後做嫁妝。”
謝姎搖搖頭:“我也以為我媽幫我存起來了,當初她就說是替我保管,我才寄回來的。可能是家裡最近要改造衛生間,錢不湊手,不得不先拿來應急吧。”
“衛生間改造算什麼急事?肯定是你治病要緊啊!”
楊桃花這一刻儼然成了謝姎的嘴替:“還不是朱美嬌,說城裡同學家的衛生間有陶瓷馬桶大浴缸,她也想要,就鼓動家裡改造衛生間。說白了就是虛榮唄!她自己虛榮就算了,花的卻是謝姎寄回來的錢,沒見過這種人!”
“不是吧?我媽還總誇朱美嬌懂事,這叫懂事啊?謝姎沒生病家裡急需用錢應個急也行,可謝姎現在需要錢治病,看病重要還是改造衛生間重要啊?”
“就是!謝姎你媽也真糊塗,輕重緩急都不分。”
謝姎聽著小姐妹們七嘴八舌的共情議論,心裡哂然一笑:
周茹糊塗嗎?並不!
沒人比她更精明了。
知道朱美嬌是朱衛國捧在手心寵的閨女,所以嫁給他以後,一直捧著朱美嬌,哄得朱美嬌高興了,她也就有好日子過了。
又見朱美嬌彆的不行,讀書倒確實還可以,就犧牲親閨女,一心供繼女上高中、考大學。
她所做的一切,看似糊塗,實則遵循了一個原則:那就是一切以她周茹自己的利益為先。
至於對原身差,一方麵是遷怒。
她把對前夫的恨轉嫁到了原身頭上,對這個女兒,打心眼裡不喜歡。甚至看到她,就想起前一段失敗的婚姻,討厭這個女兒都來不及。
二來嘛,對繼女的好,總要落到實處。尤其是剛嫁來朱家那些年,她要是親力親為那得多累啊,於是事事推給了原身。
導致原身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那麼多家務。
“謝姎,你彆難過,回頭讓我媽好好找你媽說說,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親媽,真是糊塗透了!”
“這些糟心事先拋腦後,咱先逛集去!我想買條和謝姎一樣的圍巾。”
“謝姎你的羽絨服哪兒買的?真好看!”
“那要看是誰穿,穿你身上,跟裹了個柴油桶似的。”
“好你個楊桃花,一天不懟人就嘴巴癢是不是?”
“哈哈哈哈……”
謝姎被她們拉入擁擠不堪的集市,吆喝聲、砍價聲、笑鬨聲聲聲不息。
擁擠、喧囂、擾攘,卻格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