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方父不滿嗆了小兒媳婦一句,這泡菜下米飯他吃不下去。
放下了碗筷,伸手從褲兜裡掏了掏,掏出一包煙出來,大前門,這煙特彆好抽。
方父抽出一根遞給小兒子,小兒子放下碗筷雙手接,等小兒子接了煙他才再抽出一根自己抽。
他看著方母說道,“孩她媽,喜鳳說的對,衛民上了一天班,不能光吃泡菜下米飯。”
“你去一趟大兒子家要豬蹄,大兒媳婦再怎麼不懂事,有衛國在,她翻不了天。”
“我剛打了衛國,他現在心裡肯定對我有怨,你好好和他說,當父子的哪有隔夜仇。”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方母要是不去,老伴怨她,小兒子怨她,小兒媳婦怨她。
她隻能硬著頭皮去。
鬼鬼祟祟走到大兒子家,從窗外看見的便是廚房,燈亮著,方衛國高大的身影站在水池旁。
水聲嘩啦啦,他正在洗碗,並沒有看見闞青青,方母出聲喊了一聲自己大兒子,“衛國。”
方衛國抬頭看向方母。
方母再三確認闞青青不在後,這才進了廚房,“怎麼是你洗碗?你媳婦呢?”
他媳婦被他乾累了,下午飯都沒吃,現在還躺在床上睡著,這話他不可能對外說。
見他不說話,方母自然知道他又慣著他那懶媳婦,她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
用身子將他擠開,挽起袖子將雙手伸進水池幫他洗碗,“你說你,白天要去上班。”
“回來還要做飯洗碗,人家娶媳婦都是為了有人伺候,你倒好,娶回家當祖宗供著。”
“當年你娶闞青青的時候,我就說過門不當戶不對,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家不能娶資本家大小姐。”
“他們吃好的穿好的,好吃懶做習慣了人伺候,你娶她回來隻有受罪的份,你不信。”
“現在好了,她啥都不乾,你啥都乾,衛國,你是她男人,不是她家買的奴才。”
“要我說,離婚得了,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伺候你,我看薑明月就不錯,你喜歡過她不是。”
“媽,我不離婚,我和薑明月不可能在一起,您彆說了。”方衛國不想聽這些。
這大兒子從小一根筋,方母也是無奈,“衛國,你爸今兒不是故意打你,你可不往心裡去。”
方衛國以前沒怎麼挨過打。
如今挨打的次數越來越多,不是親媽打,就是親爹打,媳婦也是天天打,不往心裡去是假。
他是男人,他得承擔責任,可是他也會累,也會傷心,大家都希望他應該怎麼做,卻沒人問他累不累。
他還真的有些累了,對家人,對媳婦,在外工作都沒有處理家庭關係這麼累。
他真的不懂,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媽,您不應該瞞著我給我兩個兒子退學。”
方母心裡咯噔一下。
她聽出來了,大兒子生氣了,她心裡也難受,“衛國,你是在怨媽做的不對?”
方衛國沒回答,他將有些濕漉漉的手在圍腰上擦了擦,伸手從兜裡拿出勞動牌香煙。
大前門三角多,勞動牌香煙二角多,勞動牌香煙比大前門便宜,他也舍不得抽貴的。
煙味挺重,媳婦不愛聞煙味,他都是躲著媳婦抽,如今媳婦不在,他將窗戶打開抽了一根。
方衛國不說話,就是覺得方母做的不對,隻是他是兒子,沒有資格指責母親。
方母心裡難過,“衛國,星星月月又不是你親生的,你給他們吃,給他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