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關上了廁所的門,用身子擋在門麵前,攔住了闞青青,不讓闞青青走出廁所。
闞青青:……
坑位上有未衝下去的屎,臭味彌漫整個廁所,闞青青並不想在臭氣熏天的地方和薑明月聊天。
她走到窗邊的水池旁,扭開水龍頭洗手,水聲嘩啦啦作響,她問薑明月,“你找我有事?”
薑明月滿是傷疤的手指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是她剛剛從飯桌上順的。
劉波不喜歡她抽煙,說抽煙影響生孩子,她偏抽,她從煙盒抽出一根含嘴裡。
“啪”的一聲,用打火機點燃,火星子快速燃燒,像她一生,她低眉透過廁所裡的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穿著滿是補丁的老舊衣服,寬大,將臃腫的身子藏在了衣服之中。
她那頭漂亮的長發早就沒了,如今頭發又短又亂糟糟,跟狗啃似的難看的要死。
農場勞改沒有尊嚴。
女人長發又不能經常洗,容易長虱子,看押他們的人拿著剪刀把他們頭發剪了。
隻要剪短就行,根本不管好不好看,沒有了漂亮的長發,加上皮膚粗糙跟老人皮一樣。
和站在一旁的闞青青對比,闞青青似仙女下凡,她就跟癩蛤蟆一樣,讓人惡心。
薑明月抽煙的手抖的厲害。
她自卑,她醜陋,她惡狠狠抽了兩口手中的煙,看著闞青青的眼神怨又恨,還有羨慕嫉妒。
她委屈的不得了,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哽咽,“嫂子,你還記得你生的第一個兒子嗎?”
闞青青伸手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濕透的雙手,轉身看向抽煙的薑明月微微皺眉。
以前薑明月不抽煙,可如今看她抽煙的架勢好似老煙民,看來農場勞改日子不好過。
煙味很快蔓延開來,和臭味混合在一起,闞青青聞著不舒服,呼吸不過來,“記得,怎麼了?”
記得還好,記得薑明月就可以利用她,想到這裡薑明月心裡頓時一陣痛快。
她好似看見闞青青卑微求她的樣子,自信了不少,她挺直了腰杆,語調上揚。
笑著說,“你兒子沒死!”
“而且隻有我知道你兒子下落,闞青青,隻要你跪在地上求我,我就告訴你兒子下落。”
闞青青輕“嗤”一聲。
還跪下來求她,想的真美。
她有潔癖,跪在地上都怕弄臟自己的衣服,更彆提在廁所下跪,想想就惡心。
薑明月要是真有點良心在,知道闞青青兒子沒死,早就把兒子還給她了,可一直沒還。
現在過去都八九年了,才說她兒子沒死,要告訴她兒子下落,顯然是居心不良。
闞青青不上套。
根本沒有順著薑明月的意思跪下來求她,就算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會大發慈悲告訴她。
她何必自取其辱呢?
隻是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兒子沒死,還知道我兒子下落,難不成當年是你抱走了我兒子?”
她隻是試探問了一句,薑明月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可不想又被抓去農場勞改!
她毫不猶豫否認了這點,“闞青青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沒有抱走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