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天色微亮,鎮遠府城門前已然聚集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陳天佑身披黑色勁裝,外罩一件威風凜凜的玄色披風,披風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獵獵作響。他腰間彆著筆架叉鐵尺,寒光在晨曦下閃爍,身旁那匹高大健壯的大紅馬正不安分地刨著蹄子,發出陣陣嘶鳴,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將踏上征程的緊張與興奮。
“陳捕頭,一切準備就緒!”一名年輕的衙役快步走到陳天佑麵前,單膝跪地,大聲說道。陳天佑微微點頭,目光掃過麵前這一支由五十名精銳衙役組成的押送隊伍。他們個個身著統一的褐色衙役服,腰佩長刀,神情嚴肅而專注,眼中透露出堅定的神色,讓人感受到他們對此次任務的重視和決心。
“出發!”陳天佑猛地一拉韁繩,大紅馬長嘶一聲,率先邁出城門。隊伍緊隨其後,步伐整齊有力,踏出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們完成任務的決心。
隊伍剛出城門不遠,負責糧草的老衙役王福擦了擦額頭的汗,湊到身旁的李三郎身邊低聲道:“三郎,你說這次押送的要犯到底是什麼來頭?值得府尹大人如此興師動眾,讓陳捕頭親自帶隊不說,還選了咱們這些最精銳的弟兄。”
李三郎緊了緊腰間的長刀,壓低聲音回道:“王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前幾日在府衙當值時,隱約聽見師爺們議論,說是牽扯到省城的一樁大案,這要犯是關鍵人證。聽說背後牽扯的勢力不小,咱們這一路怕是不太平。”
“哼,管他什麼勢力,有陳捕頭在,咱們弟兄們齊心協力,還怕了不成?”隊列前排的趙虎聽到兩人對話,甕聲甕氣地插了句嘴。他身材魁梧,是隊裡出了名的大力士,一手刀法使得虎虎生風。
陳天佑在前方聽得真切,勒住馬韁等隊伍跟上些,高聲道:“趙虎說得沒錯,但不可大意。此次任務非同小可,咱們押送的不僅是人證,更是鎮遠府的聲譽。沿途各縣雖會接應,但真正能依靠的隻有咱們自己。”他目光掃過眾人,“都打起精神來,保持警惕,遇事先示警,不可擅自行動。”
“是!”五十名衙役齊聲應和,聲音在山穀間回蕩。
隊伍行至晌午,烈日當空,山路愈發陡峭。王福年紀稍大,腳步漸漸有些踉蹌。李三郎見狀,伸手扶了他一把:“王大哥,要不歇口氣?我看前麵有片樹蔭,正好讓馬也飲些水。”
陳天佑回頭看了看日頭,點頭道:“也好,就在前麵那片鬆樹林休整半個時辰。趙虎帶兩人警戒,其他人檢查行裝,補充水源。”
眾人依令行事,紛紛卸下行囊。王福掏出乾糧遞給李三郎:“來,嘗嘗我家那口子做的芝麻餅,路上墊墊肚子。”李三郎接過餅子咬了一大口,讚道:“嫂子的手藝真是沒的說,比府衙後廚做的還香。”
“你們說這山路怎麼越走越偏?”一名年輕衙役小聲嘀咕,“我聽說前幾年這附近有過山賊,後來被官府清剿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餘孽。”
“休要長他人誌氣!”趙虎把刀往地上一頓,“就憑那些烏合之眾,來一個我砍一個,來一雙我砍一雙!”
陳天佑正檢查馬鞍,聞言沉聲道:“不可輕敵。山賊雖多是散兵遊勇,但熟悉地形,慣用偷襲。咱們此行最忌大意,尤其是過了青岩關,進入黑風嶺地界,更要加倍小心。”他從行囊裡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鋪在石頭上,“你們看,從這裡到青岩關有三條岔路,主路最寬但地勢平緩,容易被伏擊;左邊這條路繞遠但視野開闊;右邊是近路,卻要穿過一線天峽穀。”
李三郎湊近細看:“捕頭打算走哪條?”
“走左邊。”陳天佑指尖點在地圖上,“寧可多走十裡路,也要確保安全。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後啟程,改走左側山道。”
休整過後,隊伍轉向左側山路。這條路上林木稀疏,視線確實開闊了不少。行至傍晚,夕陽將山巒染成金紅色,眾人正準備找地方紮營,忽聽前方傳來幾聲鳥鳴,聲音急促怪異。
陳天佑立刻舉手示意隊伍停下:“不對勁,這是山雀的叫聲,但節奏不對,像是被人驚擾了。趙虎,帶兩人上前探查,注意隱蔽。”
趙虎領命,帶著兩名衙役貓著腰向前摸去。片刻後,三人回來稟報:“捕頭,前麵百丈處有片林子,裡麵隱約有炊煙,還發現了幾個新鮮的馬蹄印,看尺寸不像尋常商旅。”
王福臉色一變:“難道真遇上山賊了?”
陳天佑眉頭緊鎖:“不好說,但肯定有問題。今晚不能紮營,加快速度穿過這片區域,到前麵的鷹嘴崖再休息。所有人拔刀戒備,保持陣型,若遇襲擊,以號角為令,不得擅自追擊。”
隊伍立刻調整陣型,衙役們刀出鞘,弓上弦,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夜色漸濃,林中陰影幢幢,偶爾傳來幾聲獸吼,更添幾分詭異。
“捕頭,你看那邊!”李三郎突然指向右側山坡,隻見幾團黑影正從樹後閃過。陳天佑低喝一聲:“列防禦陣!”五十名衙役迅速結成圓形陣型,將中間的囚車護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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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梆子聲響起,林中突然射出數十支冷箭!“鐺鐺”幾聲脆響,箭支被衙役們的刀鞘擋開,隻有兩人躲閃不及,被射中手臂,好在傷口不深。
“點子紮手,撤!”林中傳來一聲呼哨,黑影們迅速退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陳天佑查看受傷衙役的傷勢,對李三郎道:“趕緊上藥包紮,其他人抓緊時間趕路,他們是在試探我們的虛實。”他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眼神凝重,“看來青岩關的山賊早就盯上我們了。”
隊伍連夜趕路,直到淩晨才抵達鷹嘴崖。這處山崖地勢險峻,隻有一條小路可通,易守難攻。陳天佑安排好守夜人員,讓其他人抓緊休息。他自己則坐在崖邊,借著月光擦拭武器,大紅馬在一旁安靜地吃草。
“捕頭,您也歇會兒吧。”李三郎端著水過來,“後半夜我來守著。”
陳天佑接過水袋喝了一口:“睡不著。那些山賊的手法很專業,不像普通毛賊。你注意到沒有,他們的箭法很準,卻沒下死手,明顯是在試探。”
“您是說他們在等援兵?”李三郎一驚。
“很有可能。”陳天佑點點頭,“青岩關地勢險要,他們肯定在那裡設了埋伏。明天過青岩關,才是真正的硬仗。”他拍了拍李三郎的肩膀,“讓弟兄們養足精神,明天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次日清晨,隊伍再次出發。越靠近青岩關,山路越發狹窄,兩側山峰如刀削斧劈,中間的通道僅容兩匹馬並行。
“陳捕頭,這一路風景倒是不錯,隻可惜我們身負重任,無心欣賞啊。”李三郎望著山間雲霧感慨道。陳天佑微微一笑,說道:“等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回來時再好好欣賞也不遲。不過,大家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這美景之下,說不定就隱藏著危險。”眾人紛紛點頭,神情更加警惕起來。
隊伍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馬蹄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山間的寧靜。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漸漸升高,陽光變得愈發熾熱,曬得地麵發燙。汗水從眾人的額頭不斷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們的衣衫,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怨言,依舊保持著整齊的步伐,堅定地向前邁進。
“前麵就是青岩關了,聽說那裡地勢險要,常有山賊出沒,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陳天佑指著前方一處險峻的山口,神色凝重地說道。眾人聞言,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戒備,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當隊伍來到青岩關下,陳天佑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地形。隻見兩側山峰高聳入雲,中間一條狹窄的通道蜿蜒而過,易守難攻,確實是一個設伏的好地方。“大家小心前進,兩兩一組,互相照應。”陳天佑低聲吩咐道。眾人按照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進入青岩關,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眼睛不停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哨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寂靜。“不好,有埋伏!”陳天佑大喊一聲,迅速抽出青龍偃月刀,刀身寒光閃爍,散發著逼人的氣勢。隨著哨聲落下,兩側山坡上湧出一群手持武器的山賊,他們呐喊著,如潮水般向押送隊伍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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