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嗡鳴了一聲,化作更多的劍氣纏繞著她,有幾縷甚至順著她的衣領鑽進去,撩起狎昵的起伏,弄得雲笙癢得直發笑。
劍被少女抱在懷中,而他日日夜夜用手握著的劍柄,此時正擱在少女身前的豐盈的弧度上,微微陷進去了些。
白鴻劍是沈竹漪的本命劍,此時此刻,他自然能感受到它的愉悅。
它迫切地想要和眼前的少女有更多的接觸,數不清的劍氣繚繞在她胸.乳旁的手臂處,纏著她柔軟的小腹。
沈竹漪麵色難看了幾分:“回來。”
白鴻劍發出一聲低鳴,這才依依不舍脫離了少女的掌心,飛回了到了沈竹漪的身邊。
雪白的劍身如水般清澈,劍端係著桃粉色的劍穗,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沈竹漪麵無表情地將它收入劍鞘,眼神在來回晃蕩的粉色的劍穗上停頓了一瞬。
雲笙生怕沈竹漪會反悔,連忙道:“看起來它很喜歡,那我便放心了。我有事先走了,晚點見,師弟!”
後院處有一樹桃花,雲笙便倚著樹,席地而坐,翻閱著隨手帶來的符書。
前院傳來了柳茂德的聲音,他在向蕭長老訴苦村內所遇的怪事。
原是在此三年間,凡是柳家村出嫁的新娘,都會在出嫁送親當日不知所蹤。
起初村民們以為是山匪所為,重金聘了幾名練家子作為轎夫。
可新娘仍在幾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甚至有轎夫神說看見了紙人,是提著鬼火燈籠的紙人接走了新娘。
且每每新娘失蹤,村內都會有人泛起頭疾,纏綿病榻,夜不能寐,時常夢到新娘鬼火入夢。
柳茂德也不是沒請過道士或僧人作法,可都毫無效果。
而再過兩日,便又有一位柳家村的女子到了出嫁的日子。
此事傳到了蓬萊宗那裡,恰好宗內在調查烏長山妖魔之事,這才請來了蕭長老。
午後的日頭正暖,聽著聽著,雲笙便泛起了困。
她將用來作批注的朱砂筆一擱,符書蓋在臉上。
遮擋住陽光,闔上雙目。
沈竹漪經過此處時,便看見了這一幕。
風卷過蓋在她臉上的符書,一頁頁嘩啦啦地翻動過去。
每一頁都有她用朱砂的批注,字跡娟秀,端方肅穆。
他隻是淡淡一瞥,可眸光恰好停頓在符書的一個錯字處。
赫日杲熾的“杲”字少了一橫,成了“呆”。
沈竹漪不禁勾唇哂笑。
他調轉了方向,緩步朝她走過去,長指從她腰間抽出狼毫筆,神情譏誚將那錯字圈了起來,又附上了清雋遒勁的二字——呆子。
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劍柄處的桃紅劍穗恰好掃過雲笙的手背。
細微的癢意讓睡夢中的雲笙蹙起了眉,手下意識向前一抓,攥住了沈竹漪的衣襟。
恰好俯身的沈竹漪就這般,猝不及防地被她拉了過去。
他腰間清脆的鈴聲驟然響起。
“嘩啦啦——”
旖旎春風之中,符書一頁頁翻飛過去,斑駁的花影婆娑,滿樹的桃花粉紅似絢爛的雲霞。
隔著薄薄的一頁紙張——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唇。
那樣單薄的紙張,根本隔絕不了什麼。
二人溫熱錯亂的氣息在狹窄的紙張間磕碰、糾纏。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唇瓣的溫度。
和那驚人的柔軟。
沈竹漪近乎是僵在了原地——
觸碰之時,酥麻的快感沿著他的尾椎漫過全身,他的睫毛抑製不住地抖動著,瞳孔也跟著尖銳地緊縮。
他的長靴無意識地碾過地麵,碾碎了地上的花瓣,粘稠的花汁滲入靴子底部的紋理中。
沈竹漪猛地起了身,渾身的銀飾混亂地響。
那斑駁的花泥也因他的動作,在地麵拖拽出深深的痕跡。
少年的唇紅得驚人,他艱難地喘息著,指腹擦過唇瓣,黑眸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亮得驚人。
——該死的,她怎麼敢。
桃花簌簌而落,午後靜謐,陽光溫暖。
斑駁的光影中,雲笙仍在酣睡。
隻有紙張上的那一抹濡濕,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沈竹漪的呼吸近乎停滯,身體卻反複地回憶起那一瞬的悸動,就連著心跳聲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