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如穿著一條V領米色袍子,走到床邊坐下,把手中的紅酒和高腳杯放在旁邊的梳妝台。
握住了糙漢伸過來的溫柔手掌,大有促膝長談的勁兒。
“我們結婚,時間定的倉促,也沒有像年輕人那樣舉辦隆重的婚禮,”紫如坐在軟皮凳子上,帶著幾分英氣的側顏倒映在梳妝鏡中,暖黃的燈映照在她身上,格外溫柔,“但是我覺得,能一起回大理和親友們熱鬨,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紀念新婚,喝幾杯也是可以的?”段硯直擲地有聲,卻又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仿佛世間之事,極少有能讓他真正放在心上的。
紫如那張古典美韻味十足的臉頰露出柔和的笑容,牽起他的手,親了親他手背。
這一不經意間的撩撥,仿佛在糙漢心上劃過一片羽毛,撩得他心癢難耐。
紫如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他,莞爾一笑:“乾杯。”
自從結婚後,他們這幾天每天都在宴客,應付家裡親友團的恭喜。
他們在大理本家的房間,隔壁便是公婆的房間,所以倆人不敢隨心所欲,很是放不開…
糙漢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媳婦。
好像生怕她會化蝶飛走似的。
“忙了幾天,我們也沒有坐下來像現在這樣,不受任何外界的打擾,坐著喝一杯酒,聊一會天。”紫如低首淺笑,隨後抬起眸子,“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聊的?”
段硯直豪邁的一口氣將杯子來了個底朝天,呼出一口酒氣,傻氣笑道:“我就想問一下…”
“你說。”紫如表情認真的看著他。
“什麼時候睡覺啊?我都困了,明天開完董事會再陪你聊天行不行?”糙漢說著便把空杯子遞給她,有點害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距離上次的小手術也有兩周了,是不是可以打戰三百回合了?”
坐在梳妝台旁的女子直接扶額笑倒在床邊。
她撐著額頭,將一杯紅酒倒進嘴裡,緩緩咽下。
當著糙漢的雙眼,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身姿便是坐在了床沿,張開雙臂,朝著糙漢壓了過去。
“你這——”段硯直被抱了個正著。
媳婦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包裹著她沁人的體香,就感覺到她酒勁上來了點,肌膚的體溫逐漸升高。
桎梏在她後腰的手掌也變得炙熱。
“我感覺啊,那顆飄搖不定的心,突然在這一刻有了支點,原先,所有的不確定,在這一刻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你呢,也有這樣的感覺麼?”
她的下巴就枕在他肩頭,所以說話的時候正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才僅僅喝兩杯紅酒,呼出的氣息滾燙。
糙漢閉了閉眼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聲音很輕,“你怎麼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兩人都是剛洗過的身體,帶著淡淡的香氣,混著絲綢摩擦皮膚的聲音,讓這幽靜的夜晚莫名燥熱。
“媳婦,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要折磨彼此了…”段硯直稍稍側過身軀,將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捧起,迷戀般的沉醉在深深的熱吻中。
前兩天在大理本家,段硯直有一眾長輩壓著,叫他先養好身體。
此刻,耳邊終於沒有人對他耳提麵命,有的隻有溫柔熾烈的愛欲…
翌日清晨,夫婦倆幾乎是同時醒來,一睜眼看到熟悉臉孔,忍不住又是一陣甜蜜的擁吻。
一番洗漱修麵後,段硯直坐在梳妝台旁,抱著媳婦,一副乖順的模樣,任由媳婦給他臉上噴一層精華水,再塗一層精華霜。
“我這種老臉也是保養上了,這事說出去呀,大段都不敢信。”
紫如一雙手掌在糙漢臉上溫柔地搓了搓,又親了一下糙漢嘟起的嘴唇。
塗完臉,移步去衣帽間。
當天,他們倆都要參加銀行董事會,紫如便給老公搭配了一套白襯衣西褲。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著軍便服的糙漢,突然被打扮成這副模樣,問啥領結被打成了紅領巾。
紫如換上一件寬鬆的白襯衣,穿著大擺魚尾裙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想笑:“你是不習慣戴領結?”
“戴這玩意兒乾啥?怪不自在的。”糙漢有點哭笑不得。
他從來不喜歡被束縛,常年穿的軍便服都是敞開最上麵的扣子。
“那要不,給你換一條領帶?”紫如又從衣帽間挑選了一條深藍色韓版領帶,給糙漢套在領子上。
兩人打扮妥當,手牽手走出宅子的時候,剛好段綏禮過來喊他們吃早餐。
段綏禮看到大侄子這副紳士氣質,不禁眼前一亮,“段硯直,你今天打扮這麼帥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為了下午見你親家呢。”
“行啦,你就就消遣我了好嗎?”糙漢一臉彆扭。
和韓庭彰那廝見麵,至於在家捯飭半天?!
一想到晚上要跟韓家人見麵,段硯直莫名有點躁鬱。
祁驍臣也抱著桉桉,帶著家屬過來段家,一家子坐在飯廳吃早餐。
飯間,紫如和宋紫菀聊了幾句,又想到昨晚秦舜華的提議,於是問:“小紫!聽說你外科整形技術非常棒,有時間的話,想不想學點中醫?”
“中醫?沒有人領路啊,嫂子你願意當我的老師麼?”姑娘粉嫩的唇瓣笑的燦爛。
圍坐在餐桌旁的幾個男人皆是抬眸望向她倆,隻當是紫如隨意聊天。
沒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少頃,紫如和段硯直一上車,便在手機上操作了一會。
“妥了,我一直琢磨,不知道送小紫什麼樣的見麵禮,下午,這份彆致的見麵禮就能送到家。”
段硯直不解,“你送她什麼?”
“過來瞅一眼,”紫如勾著手,給老公看手機上的訂單,“藥典上中下冊,中醫臨床上中下冊,還有這個…”
“驍臣可能會忍不住想打人。”糙漢擦著鼻子,不厚道的笑起來。
車子快要到陸家嘴銀行總部的時候,韓庭彰的電話打過來了。“老段!我和雲舒坐下午兩點鐘的航班飛滬城,你看,今晚咱們兩家人是在外麵見麵吃飯,還是去你家?”
“我家廟小,裝不下你尊大神,還是去外麵餐廳吧。”段硯直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天生的桀驁,說完便掛了電話,“還想去我家?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