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硯直手裡捧著茶,一雙眼睛不時在客廳的電視直播畫麵和窗外切換。
“還是年輕人有趣,求婚也能搞成結婚的氣氛。”
段綏禮麵露喜悅,“求婚之後就是結婚,當然要搞得喜氣隆重,不然誰知道你結婚?”
“那倒也是啊。”
禮拜一早上,祁驍臣帶著宋紫菀到段家,陪伴長輩一起早餐。
隨後出發去民政局。
“民政局領導每次碰到我,都會例行問一句,問我,給我預約哪天辦證。今天,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過去對他說一句——”
宋紫菀側過臉頰,望著平常古板無趣的老男人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所以你今天帶喜糖了麼。”
“帶了,肯定帶喜糖了,待會兒要給大家發喜糖呢。”
原本隻是隨便懟他一下,沒想到老男人竟然還帶了喜糖。
祁驍臣伸手從身旁的盒子裡麵抓了一個棒棒糖,“請你吃我的喜糖。”
“噗。”姑娘被老男人逗的眉眼都笑彎了。
畢竟是省廳一把手領證,民政局領導帶著工作人員齊刷刷地朝等候在大廳門口,為他們專場辦證。
一番流程下來,一對新人終於拿到了大紅的證件。
又是一番拍照留影。
隨之,一對新人親自給工作人員派發喜糖和紅包。
不少人致電段綏禮,詢問段家什麼時候舉行婚禮,都希望第一時間為段家最亮眼的小輩送上祝賀。
回到迤西當天,幾位在迤西做生意的老朋友,打電話約段綏禮出去吃飯。
段綏禮帶著小孫子出門和老朋友見麵。
到了酒樓,另外幾位老板從大理過來,都還沒到達昆市。
爺孫倆站在包廂門口打電話,意外碰到了韓隨境與戰友出來吃飯。
“小叔。”韓隨境看到段綏禮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眼眸落在跟他身邊的小朋友,“這是誰家小朋友?”
段綏禮一邊接電話,微笑頷首,說了句:“他是段聞笙的兒子。”
迤西幾大家族都知道,段家少東家還沒定親的消息傳出來,什麼時候弄出了個孩子?
段綏禮走向酒樓的大堂窗邊去接電話,留下桉桉獨自站在包廂門口。
一雙清澈眼睛緊緊注視著不遠處、身穿軍裝的男人。
“叫什麼名字?”韓隨境遲疑了片刻,緩步走過去,牽著小朋友的小手問道。
桉桉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我叫桉桉。”
“桉桉?”
不知到為什麼,韓隨境眼裡忽然湧出一簇熱淚,心中情緒劇烈翻湧,連他自己都吃驚。
連忙問,“你幾歲了?”
小朋友舉起小手掌,努力伸出四個小手指,“四歲,爸爸說我四歲啦。”
四歲…
往前推一年,那時候段聞笙和他閨女還在談戀愛吧。
那這孩子——
韓隨境連午飯都沒吃,轉身離開了酒樓,坐進軍車,他立刻打電話叫紫如回家屬院談事情。
“我知道你今天回昆市了,找你是談寶兒的事情。”
紫如回到昆市段家,洗完澡出來,接到前夫電話,眉梢蹙起,“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麵說嗎?吃了午飯我們還要回大理。”
“見麵談。”韓隨境沒給前妻思索的時間,說完便掛了電話。
恰好寶兒調職到了蘇城,上任之前,當天早上也回昆市看望他爸。
韓隨境給兒子打電話,叫他回部隊家屬院談事情。
寶兒還在外麵和老同學見麵,接到老爸電話,匆匆結束聚會返回家屬院。
他媽先到家屬院,到了韓家門口,警衛恭敬的敬禮,“嫂子,韓司令說還有點公務需要處理,讓你在家稍等半個小時。”
“我知道了。”
紫如心裡嘀咕,韓隨境急著把她叫過來,自己卻還沒回來。
她進屋,家裡還在老樣子,這麼多年,他就換了一組新的真皮沙發,家裡唯一值錢的便是那架大鋼琴,依舊擺在靠窗的位置,上麵蓋著一塊布。
環顧了一眼昔日家中的陳設,紫如上樓去了書房。
剛在書房坐下,寶兒就回來了,“媽,我爸這是要乾什麼啊?”
“我哪裡曉得他想乾什麼?!”紫如便在靠窗的單人沙發坐下,隨手拿了一本部隊書刊翻閱起來。
韓隨境回到家,隻見兒子在客廳泡茶,“你媽呢?”
“樓上書房等你。”
韓隨境疾步上樓,進入書房,便看到紫如還像以往那樣,沒事的時候靠在窗邊看書。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走到寫字台後麵坐下,“叫你回來,是有件事想問清楚。”
紫如抬頭瞥他,“寶兒還沒談戀愛,這事我已經問過無數遍了,現在你想談他哪方麵的事情?”
書房內,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韓隨境才把自己在酒樓遇到了段綏禮和他孫子一事告訴紫如。
“當時,我直覺就覺得那孩子很是眼熟,”頓了頓,他捏著手腕,“你實話跟我說,那孩子是不是菁菁和段聞笙生的?”
紫如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前夫,“你腦子病了麼?那是段家的孩子,你打聽人家身世做什麼?”
“我現在隻想要個真相!”
韓隨境麵色冷硬,忍了忍脾氣,“按照那孩子年齡推算回去,那時候,韓菁菁和段聞笙還沒分手,雖然她一再強調,說早就分了,但是我知道,他們根本就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