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俞甜從口袋裡掏出銀行卡,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嗓音仍然不高,甚至透著點顫抖,眼神卻很堅定,“想堵住我的嘴可以,但我不要錢,我隻要確認一件事。”
十分鐘後,他們回到了醫院。
不過這次,俞甜如願踏進大門,並坐上了前往頂樓的電梯。
數字不斷跳躍,兩人相對無言。
即將抵達的那刻,韓弈歎息道:“你確定要拿一百萬來換取這樣一件毫無意義的事?彆怪我沒提醒你,真相不如無知,給自己留點幻想吧。”
他隻差沒直截了當的來一句:彆去了,你會哭成狗。
可惜,那個被他打上懦弱標簽的底層女孩,格外地固執。
“不,除非聽到他親口說,否則,我絕不會離開。”
頂樓原本是幾片相對獨立的特級護理區域。
這種醫院的VIP病房有多貴,可想而知。
俞甜一出電梯,迎麵就是幾名身材強壯的黑衣人,轉頭再一看,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同樣打扮的人在走動。
講真的,現在連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了。
“這層樓被我包了。”韓弈淡聲說道,其他的沒有多解釋。
俞甜咽了咽,也沒多問,反複告訴自己,把這些人當群眾演員就好,惶恐的心臟漸漸平靜下來。
他們一直往前走,來到最裡麵。
兩扇木門緊閉著,守門的兩人齊聲道:“韓先生。”
雖然很恭敬,但有種不太熟悉的感覺,像是第一次合作。
事實上,的確如此。
這些保鏢來自於當地一家保全公司,找到老板這件事,韓弈暫時沒透露給傅家任何一個人。
俞甜強迫自己收回好奇地目光,將注意力投注到木門後方。
想到即將能看見阿九,血液就沸騰起來,激動得指尖微微打顫。
她好想他。
幾天來,吃不好睡不好。
像是被誰挖掉了一塊內臟,隻要想到那張臉,便全身發疼……
從那兩扇門的格局,能推斷出,這間病房一定很大。
真正站在裡麵才發現,已經不能用房間來形容。
近兩百米的大平層,舒適雅致,應有儘有,角落甚至放置著一台三角鋼。
而屋子裡唯一的身影,就側坐在那台鋼琴旁。
男人穿著黑色的絲綢睡衣,襯得裸露在外的皮膚有種病態的蒼白。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很隨意地搭在琴鍵上,他麵朝著落地窗。
明明聽到腳步聲,卻沒有動。
不過那高大的背影,挺拔的身形,還是令俞甜一眼認定,對方就是與自己共同生活了五個多月的人。
她忍不住小跑起來,高喚道:“阿九!”
男人終於轉過頭。
下一秒,她腳下一頓,差點摔倒在地。
“阿九……”俞甜喃喃著,整個人如墜冰窖。
愛笑的眼睛仿佛無機質的珠子,依舊漂亮,卻沒有一絲暖意。
眉頭微蹙,是不耐煩與厭惡的前兆。
唇角倒是上翹著,但那道弧度裡,透著一絲惡意,令人毛骨悚然。
“好多年沒人敢這樣叫我了……”
低沉的嗓音發出一聲長長地歎息,傅陰九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到屋子裡的女人,轉向自己的心腹。
“半年不見,你的工作能力下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