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微光一點點被身後的黑暗吞噬,周心牽著周衛國的手,腳下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當兩人終於踏上那片豁然開朗的山坡時,周衛國下意識地眯起了眼——不是因為陽光刺眼,而是漫山遍野的靈草在風中搖曳,紫的如霞,綠的似玉,連空氣裡都飄著清冽的草木香,混著淡淡的靈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猛地頓住腳步,目光像被磁石吸住,從坡底掃到坡頂。那株葉片邊緣泛著金邊的,是能固本培元的“凝露草”,前幾日在密林裡翻了三天,連片葉子都沒瞧見;石縫裡鑽出來的淡藍色小花,分明是煉製解毒丹的主材“忘憂蕊”,花瓣上還沾著晨露,晶瑩得像碎鑽;更彆提那片半人高的青綠色植株,葉片脈絡裡隱隱有光華流轉,正是稀缺的“龍須藤”,他原以為至少要深入天名穀腹地才能碰到……
周衛國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翻湧著難以言喻的狂喜。這些日子在穀裡兜兜轉轉,為了找幾味基礎靈草,差點在瘴氣林裡迷了路,又在暗河裡摸爬滾打,腳底磨出的血泡結了痂又裂開。可眼下,這片山坡就像被誰刻意打理過的寶庫,除了需要極寒之地的“冰魄花”和隻能長在火山岩上的“焰心草”,他清單上列的十多種靈草,竟全都齊了,而且每一株都長得飽滿健壯,數量更是多到能讓人挑花眼。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轉頭看向周心,她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裡卻也閃過一絲訝異,顯然也被這景象驚到了。
周衛國光顧著清點靈草,手指已經忍不住撫上一株“紫韻芝”的傘蓋,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更熱。直到腳邊傳來“嘩啦、嘩啦”的輕響,他才猛地回過神——是周心走動時,腳踝上的鐵鏈在石子地上拖動的聲音。
那聲音像根細針,刺破了他的興奮。周衛國眉頭瞬間蹙起,臉上湧上愧疚:“周心,是我考慮不周。”他剛才一門心思都在靈草上,竟忘了她還戴著腳鐐,這一路走過來,不知磨得她腳腕多疼。
話音未落,他已經開啟係統空間,意念一動,一柄通體瑩白的寶刀便出現在手中。刀身薄如蟬翼,卻泛著凜冽的寒光,刀柄纏著鮫綃,握在手裡竟有種溫潤的涼意。正是係統獎勵的那把“冷月”寶刀。
周心的目光落在刀刃上,瞳孔微縮。這刀甫一出現,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冷了幾分,刀身流轉的光華絕非凡品。
在她消失的記憶中,對這些東西,好像並不陌生。甚至她感覺,就這把刀的品質而言,她所見過的寶物之中,並不算什麼。
周衛國沒有多言,蹲下身,目光鎖定腳鐐連接處最薄弱的鐵環。手腕輕揚,刀鋒劃過一道殘影,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動作。隻聽“哢噠”一聲輕響,比手指還粗的鐵鏈竟像被快刀斬過的朽木,應聲而斷。斷口處平整光滑,連一絲毛刺都沒有。
“好刀。”周心盯著地上的斷鏈,又看了看周衛國手中的寶刀,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不擅言辭,卻懂行,這一刀的精準與利落,固然有使用者的功力,但若非寶刀本身鋒利無匹,絕難做到如此舉重若輕。
周衛國笑了笑,收起冷月無聲:“先解了束縛,采完靈草再說。”
兩人不再耽擱,周心雖剛卸下腳鐐,行動間卻已輕快不少。她識草的本事竟也不弱,很快就幫著周衛國分辨出幾株長得相似的異種靈草。周衛國則撐開係統自帶的儲物空間,將那些最珍稀的靈草小心翼翼地連根拔起,用特製的玉盒收好,普通一些的便整捆整捆地往裡塞。
陽光從頭頂移到西側,山坡上的靈草被采走了一小半,留下的空地上還能看到新鮮的泥土痕跡。周衛國看了一眼儲物空間,隻覺得心滿意足,這一趟收獲,抵得上他過去半個月的辛勞了。
可當他站起身,望著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巒時,眉頭又皺了起來。無名穀的出路還沒找到。
他拿出特製的羅盤,指針卻像喝醉了酒似的瘋狂打轉;又試著按記憶裡來時的方向走了一段,沒多遠就被一道深不見底的峽穀擋住去路。傍晚時分,他索性取出係統獎勵的直升飛機,通體銀白的機身在夕陽下閃著光,可無論怎麼啟動,引擎都隻有一聲悶響,隨即就徹底沉寂,儀表盤上的指針全部歸零,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這地方……有問題。”周衛國繞著飛機轉了一圈,指尖觸碰到機身,竟感到一絲微弱的電流。他想起係統裡關於“特殊磁場”的記載,看來這穀裡的磁場不僅影響電子設備,連係統道具都受到了限製。
他再次呼喚係統,腦海裡卻隻有一片沉寂,往常隨叫隨到的機械音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心坐在一塊岩石上,看著他折騰了半天,輕聲道:“彆費力氣了。無名穀像個口袋,進來容易,出去難。”
周衛國歎了口氣,望著漸漸沉下去的夕陽,將最後一絲希望壓在心底。靈草是找到了,可要是困死在這穀裡,再多的寶貝又有什麼用?他抬頭看向暮色四合的天空,隻有幾隻不知名的飛鳥掠過,留下幾聲寂寥的啼鳴,仿佛在嘲笑他此刻的困境。
定了定心,周衛國沉聲道:“不,我一定要出去,就按照來時的路,由這懸崖峭壁上去,我一定可以辦到。現在,還缼三味靈草,九葉還魂草、血心蓮子、幽冥鬼藤。隻要出得穀去,找到這三種靈草,我就可以著手煉製,生生造化丹,救回嫣然了。”
下定了決心,周衛國立馬開始行動,他取出冷月寶刀,和周心來到當初掉落的藤蔓下。
“就是這裡,我的冷月寶刀,可以在山壁上撬出著力點,有的地方還可以借助藤蔓攀爬,隻要肯下功夫,我們一定可以出的去。”周衛國的眼睛越來越亮,他覺得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周心沒有反駁,隻是默默回到洞穴,拿了一些食物和淡水,跟在周衛國身後,看著他開始在峭壁上鑿出孔洞,然後一點點向上攀爬。
周心不喜多言,隻是默默做著事情,找到細一些的藤蔓,將它們纏繞在一起,編成一條條繩索。她不知道通向上邊,有多遠距離,隻知道繩索當然是越長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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