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指間夾著的照片在青綠色火焰裡蜷曲成灰，林婉把連接著微型打印機的手機舉到他麵前說：“淩晨三點四十七分，陸氏集團財務係統維護。”屏幕上的轉賬截圖泛著詭異的熒光綠，右下角赫然是蘇悅的電子簽名。
“財務部小劉的妊娠反應，可幫了大忙了。”林婉將熱熔膠槍對準蘇浩襯衫的第三顆紐扣，說道：“等警察破門時，這顆沾著蘇悅發絲的扣子會從你口袋掉出來。”
暴雨衝刷著警車紅藍交錯的燈光，蘇悅踮腳去夠陸氏集團財務室門禁時，肩頭忽然落下一件帶著雪鬆香氣的西裝。
陸寒單手撐住感應器，睫毛上的雨珠滴落在她手背上：“董事會那幫老頭，我給他們每人喂了三片硝酸甘油。”
審訊室的白熾燈下，蘇悅咬碎了第三顆薄荷糖。
當警官第七次詢問海外賬戶時，她突然揪住對方的袖扣說：“您女兒今天鋼琴考級的曲子是《水邊的阿狄麗娜》吧？上周二您查看的轉賬記錄編號應該是，而您手裡這份……”她指尖輕點案卷某處，“末尾多出了三個零。”
陸寒踹開會議室門的動靜驚飛了窗外的白鴿。
他甩出三份財務報表拍在董事們麵前，紙頁在晨光中泛起細密的金粉——那是蘇悅半個月前用特製熒光筆標注的防偽標記。
“蘇悅經手的每筆賬款，小數點後都藏著摩爾斯密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數字，說道：“需要我請國安局的人來破譯嗎？”
蘇宅書房裡，蘇父握著老花鏡的手微微發抖。
監控畫麵中，蘇悅正將二十七個國家的貨幣單位換算成心算題教給萌萌。
當孩子用奶油筆在玻璃上畫出完美的函數曲線時，蘇母打翻的參茶在蘇家族譜上洇開大片水漬。
“媽媽看！”萌萌突然撲到鏡頭前，舉著的兒童手表閃爍著和蘇浩皮鞋同款的熒光綠，說道：“昨天舅舅車裡的黑盒子在唱歌！”
暴雨又至。
蘇悅赤腳站在陸寒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濕發纏繞著脖頸間的琥珀胸針。
她突然轉身扯過陸寒的領帶，在他掌紋裡畫了三個坐標，說：“帶輻射檢測儀去這三個碼頭——記得穿上星期我送你的熒光綠襪套。”
警笛聲劃破夜空時，林婉正在給打印機更換色帶。
當特種部隊撞開房門的刹那，她發瘋似的吞下整卷熱敏紙，卻不知道蘇悅早在她假睫毛裡植入了納米追蹤器。
“該收網了。”蘇悅把玩著從噴泉池底撈出的磁吸裝置，衛衣帽子上的兔耳朵在監控屏幕藍光裡輕輕顫動。
畫麵中的蘇浩正用打火機燒毀最後一張證據，火苗突然在暴雨中綻出dna鏈狀的青綠色光譜。
林婉被按倒在地時，口紅蹭花了半張臉。
她盯著從自己假睫毛裡滾落的銀色顆粒，突然發出母獸般的嘶吼："你什麼時候——"
"上周三美容院。"蘇悅把磁吸裝置拋向空中，接住時恰好擋住林婉吐來的血沫，"你抱怨種睫毛刺痛，我順手換了罐護理凝膠。"她衛衣上的兔耳朵隨著轉身動作掃過陸寒喉結，"讓國安局查查熱敏紙上的胃液殘留？"
蘇浩撞碎玻璃櫃的動靜驚動了整層樓。
他攥著半截青玉鎮紙撲向監控屏幕，卻看見父親顫抖著手將族譜翻到蘇悅那頁。"爸！"他額頭青筋暴起，"這個野種——"
"你七歲打碎汝窯筆洗說是野貓撞的。"蘇母突然開口，旗袍盤扣崩開兩顆，"悅悅五歲就畫出了受力分析圖。"她彎腰撿起萌萌留在鏡頭前的蠟筆畫，背麵是蘇悅十三歲時替蘇浩代寫的奧數競賽答案。
陸氏集團大廳的電子鐘跳成0800時，保潔阿姨正用鋼絲球刷洗蘇浩留下的鞋印。
茶水間傳來新八卦："聽說蘇總監拆穿假賬那晚，用咖啡機煮了二十七國貨幣彙率表！"
"何止啊！"實習生舉著手機擠進人群，"看監控回放！
陸總踹門那腳擦著蘇總監發梢過去，她連睫毛都沒抖！"
頂樓總裁辦，陸寒的熒光綠襪套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滑稽水痕。
他單手解開浸透雨水的領帶，卻發現蘇悅正用他珍藏的雪茄剪修指甲。"這三個碼頭…"他剛開口就被塞了顆薄荷糖。
"輻射超標七倍。"蘇悅扯過他的襯衫下擺擦手，"半年前你二叔的遊艇派對監控裡，蘇浩的鞋底沾著同樣顏色的淤泥。"她突然踮腳湊近陸寒耳畔，"現在該聊聊你偷換我安眠藥的事了？"
暮色染紅蘇宅露台時，萌萌正用兒童顯微鏡觀察蘇父的白胡子。"外公哭啦！"她舉著載玻片上的淚漬標本滿屋跑，"鈉離子濃度比上周降低38！"
蘇母默默將蘇悅幼時的照片放回原位，卻在相框夾層摸到張泛黃的孕期報告單。
診斷日期比蘇浩出生證明足足早了十一個月，醫師簽名處暈開大團墨漬。
深夜的陸氏集團檔案室，蘇悅赤腳踏過滿地資料。
她突然停在1998年的保險箱前，指尖摩挲著密碼輪上細微的劃痕。
當第三縷月光爬上她鎖骨時，身後傳來陸寒懶洋洋的嗓音："需要我假裝沒看見你在翻我父親遺物嗎？"
"噓——"蘇悅將偷拍的合同碎片拚在窗玻璃上，"下周三紐約談判團的隨行名單，為什麼會出現本該在監獄裡的人的名字？"霓虹燈穿透紙張，某個英文簽名在水漬裡洇成猙獰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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