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抬手擋住穿透檔案室的霓虹光暈，指縫間看見蘇悅踮著腳將碎紙片貼在玻璃上。
她瑩白的腳踝還沾著保險箱灰塵，發梢卻已經纏著紐約談判的機密。
“刑滿釋放人員混進商務團，總不會是去當翻譯。”蘇悅舔了舔虎牙，耳垂上銀質幾何耳釘突然折射出冷光，“陸總不如猜猜，是誰在幫他們洗白出入境記錄？”
話沒說完就被36層電梯口的喧鬨聲打斷，法務部小林舉著平板衝進來：“十分鐘後紐約談判提前！對方臨時換了三個領域的專家——”
晨光刺破雲層時，蘇悅已經套著陸寒的備用西裝坐在談判席。
鵝黃色jk裙擺從黑西裝下探出來，她正歪頭咬著珍珠發卡給萌萌編早安語音。
“蘇小姐對區塊鏈底層架構怎麼看？”花旗代表突然將投影筆指向她，“聽說貴司智能合約存在算法漏洞。”
整個會議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出風口結霜的聲音。
法務總監的咖啡杯懸在半空，陸寒的鋼筆尖在合同上洇開墨點。
蘇悅按下語音發送鍵，水晶指甲敲在核桃木桌麵發出啄木鳥似的脆響：“您指的是超級賬本edgerfabric）節點權限漏洞吧？”她突然切換到英式發音，報出二十位校驗碼，“去年三月麻省理工實驗室用蒙特卡洛算法模擬過七萬次攻擊路徑。”
投影儀藍光映著她睫毛投下的扇形陰影，財務總監發現她背誦的漏洞代碼竟與己方加密文檔分毫不差。
陸寒垂眸掩住瞳孔震動，指腹無意識摩挲西裝內袋裡那板被調換過的安眠藥。
“……所以建議采用零知識證明與環簽名嵌套方案。”蘇悅最後咬碎嘴裡的檸檬糖，把糖紙折成區塊鏈拓撲結構推過去，“需要我幫您聯係斯坦福的零知識證明zkp）項目組嗎？他們剛破解了雙線性配對運算瓶頸。”
花旗代表盯著糖紙折成的密碼學模型，手抖得差點打翻量子計算機造型的u盤。
陸氏眾人看著這個昨天還被傳是靠懷孕上位的“花瓶”，此刻正用三種語言交替解釋著跨境支付協議的十七個漏洞。
散場時蘇悅被堵在消防通道，陸寒的領帶夾硌在她鎖骨：“蘇家十年前就斷了你的學費，麻省理工學院it）的課程表怎麼會精確到某天下午的實驗室排班？”
“陸總查得這麼細……”她突然用虎牙叼住他滾動的喉結，“不如先解釋上個月誰在我的葉酸裡摻了吡哆胺？”
正午陽光穿過陸氏大廈旋轉門，蘇母捏碎了的手機屏幕還亮著狗仔偷拍的照片——畫麵裡蘇悅正在談判桌下用高跟鞋尖勾住陸寒的褲腳，背景是滿屏被折成紙鶴的英文合同。
“夫人，大小姐今早收購了《財經周刊》。”管家話音未落，蘇母已經將蘇悅六歲彈鋼琴的照片撕成兩半。
碎屑飄進玫瑰花茶裡，泛黃的孕期報告單正在茶漬中顯露出“雙胎異卵”的字樣。
暮色降臨時，張秘書在車庫攔住蘇悅。
她手裡化驗單上的藥物成分分析被晚風吹得嘩嘩作響，餘光瞥見蘇母的瑪莎拉蒂正緩緩降下車窗，後視鏡裡映出蘇浩助理往消防栓塞東西的殘影。
“陸總讓我轉交的。”張秘書突然提高音量，遞過印著陸氏家徽的燙金請柬，指尖卻重重劃過蘇悅掌紋，“紐約談判慶功宴定在明晚八點，蘇小姐千萬記得……”她停頓的刹那，車庫感應燈突然全部熄滅。
暮色裡的車庫感應燈驟然亮起時，蘇悅掌心已經多出三道新月形掐痕。
張秘書的蔻丹指甲在化驗單背麵劃出“sos”的油墨印，又被她若無其事地蹭在蘇悅的珍珠手包上。
“夫人最近常去聖瑪麗婦產醫院。”張秘書後退半步，瑪莎拉蒂輪胎碾過減速帶的聲響恰好蓋住她最後半句，“但您明明在私立醫院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