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十六歲那年在瑞士療養院，”老者枯枝似的手指突然戳向她蓬鬆的裙擺，那裡彆著枚小熊維尼徽章，“主治醫師開的阿普唑侖藥瓶底部，為什麼會出現摩斯電碼？”
陸寒的婚戒突然硌到蘇悅無名指舊傷，那是三年前她為了銷毀萌萌早產病曆留下的燙痕。
浪花拍打鐵鏈的節奏裡，她摸到裙擺內側暗袋——藏著萌萌用3d打印筆製作的假身份證明。
“因為我偷偷把藥換成維c片呀。”蘇悅晃了晃綴滿草莓掛飾的手鏈，金屬碰撞聲恰好掩蓋住陸寒腕表發出的定位信號，“療養院的羅莎護士養了隻暹羅貓，它總愛叼走我的發卡當玩具。”
老者渾濁的眼珠突然映出詭異的藍光，蘇悅後頸的卡通貼紙開始發燙。
那是萌萌用夜光顏料畫的“媽媽要勇敢”，此刻正將掃描到的虹膜數據傳送到陸寒的加密雲端。
“你養母葬禮當天，為什麼要在殯儀館後門撿碎玻璃？”老者突然扯開領帶，暗紋領帶夾上西蘭花圖案正在分解成二進製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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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米外集裝箱傳來異響，頻率與萌萌藏在書包裡的電子寵物喂食提醒同步。
蘇悅踮腳摘下老者肩頭的蒲公英絨毛，這個動作讓她的雙馬尾發梢掃過對方手腕：“老爺爺知道嗎？碎玻璃在舊書店燈下會變成彩虹。”她指尖的護甲油突然剝落，露出底下用可擦筆寫的化學方程式——正是萌萌上周在浴缸裡調配“魔法藥水”的配方。
渡輪汽笛突然變調，陸寒掌心的血珠北鬥七星開始逆時針旋轉。
蘇悅突然指著老者皮鞋上沾著的橡皮泥：“您孫女是不是總把超輕粘土塞進空調出風口？”她假裝從蕾絲襪邊摸出半枚樂高積木，上麵用熒光筆寫著“蘇小兔”——那是萌萌給她起的秘密代號。
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蘇悅聞到他袖口溢出的櫻桃味帶著淡淡鐵鏽氣。
她藏在馬丁靴裡的腳趾微微蜷縮，鞋墊下壓著的正是萌萌昨天塞給她的“防狼警報器”——用拆解的智能手表零件改造的。
“2019年7月23日，你為什麼要偽造...”老者的質問被突然響起的複古手機鈴聲打斷。
鈴聲是《小星星變奏曲》，但第三小節有個明顯的降調——與萌萌上個月鋼琴考級時故意彈錯的音階完全一致。
老者盯著手機屏幕的眼神突然凝固，蘇悅瞥見他解鎖時輸入的數字密碼——正是萌萌畫在家庭作業本頁腳的錯誤得數。
浪濤聲裡，她聽見對方後槽牙摩擦的聲響，像是生鏽的齒輪在啃噬月光。
“蘇小姐好手段。”老者突然將海豚發卡碾成齏粉，粉色晶屑在空中組構成萌萌的指紋輪廓，“但下次見麵時，希望令嬡的數學作業能答對9+3的正確答案。”
陸寒突然攬住蘇悅的腰，這個動作讓他襯衫第二顆紐扣迸裂——那枚紐扣內層藏著萌萌用樹脂黏土捏的微型攝像頭。
月光穿過集裝箱縫隙，在老者離去的背影上切割出鋸齒狀的光痕。
“他接電話前看了兩次東南方向。”蘇悅把玩著不知何時順來的懷表鏈，鏈條缺口處露出半截蠟筆畫——正是萌萌畫在冰箱貼上的“全家福”，“陸氏集團新收購的遊樂園項目，招標文件裡是不是混進了奇怪的小熊貼紙？”
海霧突然被探照燈撕開，蘇悅看見三百米外的起重機吊鉤上係著粉色絲帶。
那是萌萌幼兒園手工課的作品，此刻正在鹹澀的海風裡跳著詭異的華爾茲。
陸寒染血的掌心擦過她後頸，夜光貼紙掃描到的數據流正在皮膚下泛起細小的電流。
當汽笛第四次撕裂夜幕時，蘇悅摸到外套口袋裡多出的金屬片。
凹凸的紋路組成萌萌最愛的獨角獸圖案，但用指腹摩挲卻能辨出蘇氏集團核心實驗室的立體水印。
浪花拍打堤岸的節奏裡，她聽見陸寒用氣音說：“父親今晚的養生茶裡，多加了兩塊萌萌做的‘數字餅乾’。”
遠處的海平線泛起魚肚白，蘇悅把發燙的金屬片塞進萌萌縫的兔子零錢包。
渡輪甲板傳來孩童嬉鬨聲，某個紮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正在哼唱走調的兒歌——每個跑音都精準對應著蘇氏集團安防係統的漏洞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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