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深吸一口氣，鬆開手時指腹蹭過他腕間的手表——那是他們隱婚時她送的，表盤邊緣還留著萌萌用蠟筆畫的小太陽。
"去會議室。"她對阿強和跟進來的幾個高管說，"把這三個月所有針對蘇氏、陸氏的襲擊事件資料都調出來。"
會議室的長條桌被資料堆成了山。
蘇悅翻開第一份文件，是三個月前蘇家老宅被縱火燒毀的現場照片；第二份是上個月陸氏新研發的芯片數據泄露記錄；第三份......她的手指頓住——是張宏遠被抓時，遊艇上那些美元的審計報告，最底下壓著一張國際刑警的通緝令，照片上的男人和監控裡的高個"護士"有七分相似。
"國際商業間諜案主謀的舊部。"市場部總監老周推了推眼鏡，"三年前主謀被引渡回國，但他的手下一直沒清乾淨。
張宏遠那次的美元，流通路徑和當年間諜案的資金鏈有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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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的指尖在通緝令上敲了敲："他們之前的目標是搞垮蘇氏和陸氏，現在突然轉向我媽......"她抬頭看向眾人，"我媽被囚禁的這二十年，到底知道什麼？"
手機在此時震動。
蘇悅解鎖屏幕，一封沒有發件人地址的加密郵件跳出來。
主題欄隻有一行字："你母親知道的東西，比你想的更多。"
附件是張模糊的照片。
蘇悅放大後倒抽一口冷氣——那是母親icu病房的床頭櫃，她昨天親手擺的康乃馨旁，躺著本黑色皮質筆記本。
封皮上沒有字，但她確定，從小到大跟著母親搬過七次家，從未見過這個本子。
"阿強。"她按下內線，"讓醫院護工檢查我媽隨身物品，尤其是床頭櫃的抽屜。"
五分鐘後阿強回電："抽屜裡有個鎖著的鐵盒，護士說您母親入院時就帶著。
盒子裡除了這個本子，還有......"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還有您十歲時畫的全家福，背麵寫著"等悅悅來接我"。"
蘇悅的喉嚨突然發緊。
她想起昨夜母親蘇醒時，手指蹭過她耳後紅痣的動作——原來母親早就知道她會來，原來那些被囚禁的日子裡，母親一直留著她的畫。
"把本子送過來。"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半小時後，黑色筆記本被裝進加密文件袋放在她麵前。
封皮邊緣有些磨損，顯然被反複翻閱過。
蘇悅捏著皮質封扣的手在抖，指甲蓋都泛了白。
"哢嗒"一聲，鎖扣彈開。
第一頁是母親的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1998年3月12日，受雇於x國情報部門，負責收集a國金融係統數據......"
第二頁貼著張泛黃的照片，是二十歲的母親穿著西裝站在某銀行門前，胸前掛著實習工牌。
第三頁夾著張名單，標題用紅筆寫著"黑曜計劃"，最上麵的名字，是三年前被引渡的國際間諜案主謀。
蘇悅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她翻到最後一頁，紙頁邊緣沾著暗褐色的痕跡，湊近能聞到淡淡的鐵鏽味——是血。
"悅悅，如果你看到這個......"母親的字跡在此處暈開，像被淚水打濕過，"記住，有些秘密比生命更重。
但你要相信，媽媽從來沒有......"
後麵的字被撕掉了。
會議室的空調突然發出"嗡"的一聲。
蘇悅合上筆記本時，窗外的暮色正漫進來，把封皮上的血跡映成暗紅色。
她抬頭看向陸寒，他的目光裡有她從未見過的沉重，卻也有她熟悉的、永遠托著她的溫度。
"今晚。"她把筆記本塞進陸寒手裡，"你守著我媽，我去老宅地下室。"那裡藏著她從小到大收集的、關於母親失蹤的所有線索——或許能拚出母親沒寫完的話。
陸寒沒問為什麼，隻是握緊她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文件袋傳來，像一根火柴，點燃了滿室暮色裡的光。
有些秘密，該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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