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隧道的潮濕黴味還未散儘，蘇浩的戰術靴就踩上了第一塊碎磚。
他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耳麥裡突然炸開刺啦電流聲——那是敵方乾擾器啟動的信號。
"一組注意！三點鐘方向！"偵察兵的低吼混著子彈破空聲炸響。
蘇浩本能地拽過身側隊員撲向牆根，灼熱的子彈擦著他後頸飛過，在水泥牆上鑿出蜂窩狀的彈孔。
他眯眼望去，對麵樓道裡閃過幾道黑影，戰術背心印著的銀狼標誌在幽光下泛冷——正是"影首"的精英特勤隊。
"他們早就在等我們！"通訊兵的聲音帶著顫音，"火力配置是我們的三倍，狙擊手在樓頂！"
蘇浩咬碎後槽牙。
三天前蘇悅調整部署時，他還笑她過於謹慎，此刻卻不得不承認——那內應的情報，怕是連"調整"都被對方截胡了。
他摸出腰間的閃光彈，對著隊員比了個"分散"手勢："老規矩，我引火力，你們從通風管道繞後！"
同一時刻，地下指揮所的電子屏突然炸開刺目的紅光。
蘇悅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全息投影裡，濱江隧道的實時畫麵正閃爍著血點標記——突擊隊減員速度比預估快了四倍。
"無人機群準備！"她抓起戰術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劃出殘影，"投放"喚醒信號"，頻率按之前改的動態跳頻，重點覆蓋敵方狙擊手視野區！"
"蘇小姐，這會暴露無人機位置！"技術組主管額頭滲汗。
"他們要的是全殲，我們要的是亂！"蘇悅盯著屏幕裡蘇浩被彈片劃破的手臂，喉結滾動，"亂了，就有機會。"
通風口的風聲突然變急。
陸寒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帶著粗重的喘息："外圍封鎖遇阻，對方派了高級打手。"
蘇悅的呼吸一滯。
她見過"影首"的高級打手資料——那是用藥物和極端訓練催出來的戰爭機器，普通人連三招都接不住。
她剛要說話，耳麥裡突然傳來骨骼相撞的悶響，接著是陸寒壓抑的悶哼。
"陸寒！"她攥緊平板，指節發白。
"我沒事。"他的聲音混著雨打鐵皮的脆響，"這小子的出拳節奏...和你說的訓練模式吻合。"
雨幕中，陸寒後背抵著鏽跡斑斑的鐵皮棚，鮮血順著戰術服的裂口往下淌。
對麵的打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眼底翻湧著癲狂的光——他剛才那記側踢，足夠踢碎普通成年人的肋骨。
"有意思。"打手活動著指節，骨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能接我十招的，你是第三個。"
陸寒抹掉臉上的雨水，視線落在對方手腕的戰術表上——秒針每跳動五下，對方的攻擊就會從直拳轉為擺拳。
這是蘇悅在分析"影首"訓練視頻時發現的規律：藥物會強化肌肉反應，卻讓神經反射形成固定節奏。
"第四招。"他突然低喝，在打手出拳的瞬間側身，掌心精準扣住對方手肘外側的麻筋。
打手的瞳孔驟縮。
他想抽手，卻發現手臂像被鐵鉗夾住，麻癢順著神經竄到指尖，握槍的手不受控製地鬆開。
陸寒趁機抬膝頂向他的肋下，聽見清晰的骨裂聲。
"這是蘇悅教我的。"他扯下對方頸間的銀狼吊墜，"她說，再完美的機器，也有卡住的齒輪。"
地下指揮所的警報聲突然轉為長鳴。
行業大佬f的臉出現在通訊屏上，額角的汗順著皺紋往下淌："蘇小姐，我的人已經折了三分之一，再打下去...我要撤兵。"
蘇悅的目光掃過他身後晃動的人群——幾個年輕人正被醫護兵抬上擔架，其中一個額頭纏著帶血的紗布，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靈魂。
她猛地調出一段監控錄像："f先生，這是令公子在"影首"基地的畫麵。"
畫麵裡，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正機械地重複著"效忠影首"的台詞，後頸插著細小的電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