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的晨光正漫過蘇悅的發梢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眼尾微挑——是陸寒發來的定位確認，周明遠已被林婉截在地下車庫。
指尖剛要回複，控製台的紅色警報燈"嗡"地炸亮，刺耳的蜂鳴像根鋼針紮進耳膜。
"係統遭遇高頻乾擾！
所有外聯頻道被切斷！"技術組小吳的聲音帶著顫音，"連衛星信號都在跳碼，這是......"
蘇悅的指尖在終端上翻飛，調取信號溯源日誌的動作快得帶起殘影。
當"應急廣播通道"幾個字躍入眼簾時，她後頸的汗毛猛地豎起來。
三年前北境失守那晚，她蜷縮在臨時指揮室裡，看著這個通道被用來向全境發送"棄守"指令，頻道編碼至今刻在她視網膜上。
"不是境外基站。"她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是有人用老辦法，從內部反向注入。"
通訊器裡突然炸開邊境哨站的急報："悅主！
黑塗裝武裝小隊突襲3號補給站，沒搶物資，在牆上噴了個血紅色的"∞"！"
卡洛斯湊過來看監控畫麵，眉心擰成川字："這是"zero"早期標誌的變體，他們當年......"
"太刻意了。"蘇悅打斷他，指尖點在屏幕上那個扭曲的符號上，"真正的殘黨不會把圖騰當勳章掛——他們在演。"她轉向林婉，"啟動"靜默響應"，所有基地關閉非必要照明，對外偽裝成係統癱瘓。"
林婉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頓了頓，忽然笑了："當年北境那批老小子也是這麼教我的。"她按下紅色按鈕時，窗外的聯盟徽章金屬光澤驟然暗了三分。
蘇悅轉身時，陸寒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他戰術服上還沾著周明遠公寓的碎紙片，眼底卻亮得像淬過火的劍："需要我做什麼？"
"去無人區。"蘇悅調出陳默剛傳過來的物流記錄，"三批報廢通信模塊被運到廢棄雷達站，那裡三天前恢複了電力——他們要在老巢搭新戲台。"她抽出張偽造的密鑰碎片塞進陸寒掌心，"帶特勤隊偽裝成潰兵，往雷達站方向撤。"
陸寒捏了捏她的指尖，轉身時戰術靴碾過滿地碎光："等我抓隻活口。"
同一時間，情報組辦公室的台燈在陳默推眼鏡的動作下晃了晃。
他盯著屏幕上的物流追蹤記錄，指節敲了敲"報廢通信模塊"的備注："這批貨本該送進熔爐，但運輸路線繞了三個省......"
"夠了。"蘇悅拍了拍他肩膀，"剩下的，等陸寒的消息。"
夜幕降臨時，無人區的風卷著沙礫打在陸寒臉上。
他蹲在廢棄雷達站外的土坡後，看著四名黑衣偵察兵貓著腰摸過來。
耳機裡傳來蘇悅的聲音："還有三十秒到伏擊圈。"
"明白。"陸寒扯了扯衣領，露出半片偽造的密鑰，故意讓金屬在月光下閃了閃。
為首的偵察兵瞳孔一縮，抬手要打手勢。
說時遲那時快，陸寒的戰術刀已抵住他後頸——這是特勤隊訓練了百遍的"潰兵反殺"。
等其他三人反應過來，周圍的沙堆裡早已冒出黑洞洞的槍口。
"帶回去。"陸寒扯下偵察兵的通訊器，芯片在他掌心泛著冷光，"重點審這個。"
指揮中心的解密器"滴"地響時，蘇悅正往保溫杯裡續熱水。
屏幕上跳出的指令讓她的睫毛顫了顫："影梟要求白鴉"加速聯盟內部猜忌"......他們要的不是戰場，是人心。"
全盟會議大廳的燈光驟然亮起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主席台上。
蘇悅站在那名被俘的偵察兵和加密芯片前，指尖敲了敲投影屏上的指令內容："敵人怕我們團結，所以我們更要——"她忽然扯出個甜美的笑，"把刀磨得更快些。"
千裡之外的地下指揮所裡，影梟捏碎的瓷片紮進掌心。
他盯著屏幕上蘇悅的笑臉，喉結滾動著低吼："她沒按劇本走！"
白鴉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落在蘇悅身後的聯盟徽章上。
全息投影的碎片在他眼底流轉，他忽然笑出聲："您看，她站在光裡，所有的棋子都繞著她轉......"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她不是破局者，她是棋盤本身。"
角落裡的監聽設備紅燈微閃，將這句話完整吞進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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