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整理了下領口的珍珠項鏈——那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此刻貼著皮膚，帶著體溫。
她登台時，全場突然靜得能聽見空調的風聲。
“我今天不講仇恨。”她的聲音清淩淩的，像初春融雪，“我講傳承。”大屏幕切換成老照片：蘇家碼頭的工人們舉著“蘇記米行賑災”的錦旗，二十年前的蘇母蹲在火災現場，給哭花臉的小女孩擦眼淚。
“我們救過火場裡的孩子，也養活過十裡八村的百姓。”她的目光掃過台下臉色發白的秦瀚，“今天我不清算誰，我隻問一句——誰有資格代表未來？”
掌聲像潮水般湧來。
有老牌企業家拍著桌子喊“好”，有年輕ceo舉著合作意向書站起來。
蘇悅看著台下，突然在人群裡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藏青色——陸寒站在最後排，西裝褲腳沾著點泥，應該是剛從外麵趕回來。
他衝她微微頷首，眼底的溫度隔著十米都能燙到人。
峰會結束時已近黃昏。
蘇悅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陳岩發來的消息：“他們要殺我滅口。”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剛出會場大門，陸寒的車已經停在台階下，車窗搖下，他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定位發我了，廢棄碼頭。”
廢棄碼頭的風裹著鹹腥味灌進領口。
蘇悅跟著陸寒的戰術手電光往前跑，遠遠看見集裝箱後有黑影晃動。
“小心！”她撲過去拽住陸寒的胳膊，幾乎同時，“砰”的一聲，子彈擦著他耳際打進集裝箱，在鐵皮上炸出個焦黑的洞。
“美國應急響應小組。”陸寒扯下殺手的麵罩，戰術服胸口的刺繡標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還沒散。”
陳岩捂著胳膊從集裝箱後麵爬出來，血順著指縫往下滴：“箱子……加密手機。”他指了指角落的破木箱，又咳了兩聲，“周世勳的，我試過，需要指紋和虹膜。”
陸寒戴上橡膠手套打開箱子，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蘇悅的呼吸停滯——照片裡，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被兩個黑衣人拖向鐵門，風掀起她的長發，露出耳後那顆朱砂痣——那是母親獨有的標記。
“蘇悅。”陸寒的聲音低啞，把手機遞到她麵前，“還有這個。”
月光突然被雲遮住，蘇悅這才注意到木箱最底層的金屬箱。
箱身貼著“n7”的標簽，鎖孔處泛著幽藍的光，分明是雙重生物識彆鎖。
她伸手碰了碰箱蓋，涼意透過手套滲進骨頭裡——這箱子裡，藏著比照片更重要的秘密。
遠處海麵傳來輕微的馬達聲，一艘沒有開燈的漁船正緩緩駛離，船尾的浪花在月光下泛著銀邊。
蘇悅望著那艘船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箱的邊緣。
風掀起她的發梢，帶來若有若無的海腥味，混著血的鐵鏽味，在夜色裡漫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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