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b區隔離室內,藍光與白光交替閃爍,像是某種無聲的審判。
林婉被固定在神經掃描椅上,四肢纏著柔性束縛帶,額前貼滿微型電極。
她的眼神依舊渙散,嘴唇微動,不斷重複著一句低語:“非親生者……不得承業……玫瑰需淨化……”每一個字都像從靈魂深處被撬出來的碎片,帶著被篡改記憶的痛楚。
周敏站在操作台前,指尖飛快滑動全息界麵,調出腦波圖譜。
波形紊亂,但在α與θ波段之間,存在一段規律性的脈衝信號——這不是自然生成的思維節奏,而是人為植入的“認知錨點”。
“她被深度重塑過。”周敏低聲說,眉頭緊鎖,“不是一次,是持續十年的潛移默化。”
蘇悅站在玻璃牆外,雙臂交疊,目光冷峻如冰。
她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林婉耳後那片被取下的金屬薄片——神經耦合貼片,美國安全局u.sec)最高機密項目“鐘擺計劃”的產物。
十年前,v先生叛逃,整個項目被列為絕密,可如今,它卻悄然滲透進蘇家內部,甚至操控了她最信任的助手。
“忠誠悖論……”蘇悅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既讓我身邊的人忠於我,又讓他們從根源上否定我的資格。”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的畫麵——那本泛黃的古籍,靜靜躺在床頭,紙頁泛著不自然的光澤。
原來,早在那時,毒就已經埋下。
“查。”她睜開眼,眸光如刃,“所有經手過母親遺物的修複機構,全部查封。我要知道,那些紙,是從哪裡來的。”
命令下達三小時後,第一份溯源報告送抵。
“七家機構,六家使用同一批次進口紙漿,供應商為瑞士‘阿爾卑斯文保材料公司’,但該公司已於五年前注銷。”周敏彙報道,“關鍵線索斷了。”
蘇悅冷笑:“斷?不過是藏得更深罷了。”
就在這時,蘇父的通訊請求接入。
老人出現在全息影像中,麵容蒼老卻透著罕見的堅定。
他手中拿著一本皮質筆記本,邊角磨損嚴重,封底刻著“19952003蘇氏古籍修複日誌”。
“我找到了老周的孫女。”蘇父聲音低沉,“這是她祖父留下的記錄。他說……當年有人送來了‘特殊紙漿’,說是能‘淨化叛契者的記憶’,還強調必須用於蘇家核心文獻修複。”
蘇悅的心猛地一沉。
她接過日誌,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
1998年4月17日的條目清晰寫著:
【今日收七城信托特派專員送來紙漿一箱,編號x7,附保密協議。
對方稱此漿含“認知穩定劑”,可防止文獻接觸者產生“非正統繼承聯想”。
已按要求使用於《蘇氏宗規》《家訓輯要》等三冊修複。】
“認知穩定劑?”蘇悅冷笑,“是精神控製的催化劑。”
樣本立即送往基因與化學分析中心。
六小時後,結果出爐:紙漿殘留物中含有一種名為“n7衍生物”的合成化合物,能與人類腦部海馬體特定受體結合,在長期接觸下誘發選擇性認知偏差——既強化對家族的忠誠,又植入“血統至上”的潛意識指令。
而這種化合物的分子結構,與林婉腦內提取出的殘留物,完全一致。
蘇悅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
風從縫隙中鑽入,吹動她額前碎發。
她的手緩緩握緊。
“他們不隻是想奪權。”她低語,“他們想讓我自己放棄。”
她轉身,聲音清冷如霜:“召開聯盟大會。”
次日清晨,聯盟總部議事廳內,眾首領齊聚。
陳銳一進門便沉聲質問:“日內瓦行動推遲?蘇悅,你是在向影子議會低頭嗎?”
大廳瞬間安靜。
蘇悅立於高台之上,一身黑色長裙襯得她身形修長,眸光卻不帶一絲波動。
她看著陳銳,忽然笑了。
“你說得對。”她淡淡道,“我是退了。”
眾人一怔。
她抬手,調出全息投影——日內瓦銀行第七層監控畫麵,數據流如星河般滾動。
“但我退的,隻是你們看見的部分。”她聲音漸冷,“真正的進攻,從不讓敵人看見槍口。”
全場鴉雀無聲。
會議結束,眾人散去。陳銳臨走前回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蘇悅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密道,召來周敏。
“按計劃。”她取出一枚銀色微型存儲卡,交到對方手中,“啟動‘玫瑰協議’一級預熱。”
周敏瞳孔微縮:“你要用氣象站服務器,向七城信托發送虛假心跳信號?”
“對。”蘇悅唇角微揚,“讓他們以為……協議已經激活。”
夜,再次降臨。
氣象站核心機房,數據燈如星辰般閃爍。
周敏將存儲卡插入接口,指尖在鍵盤上飛舞。
一串加密信號悄然生成,模擬出“玫瑰協議”啟動時特有的生物節律波形——那是隻有蘇家血脈才能觸發的終極權限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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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發送成功。
七城信托海外主服務器,在三秒後接收到數據包。
周敏的監控屏上,一切看似平靜。
可就在信號接入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