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石砸落的悶響在身後連成一片,整座地下墓園如垂死巨獸般發出哀鳴。
塵煙翻滾中,陸寒背著蘇悅衝出主殿最後一道拱門,腳步未停,身影如獵豹般疾掠向前。
他肩上的重量並不重,可每一步都踏得驚心動魄——頭頂裂縫不斷蔓延,混凝土塊夾雜著鋼筋如雨墜下。
“快!”蘇悅伏在他背上,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死死護著懷中的電磁屏蔽盒。
盒內,那柄玫瑰紋權杖正微微震顫,像是沉睡的毒蛇在夢中抽搐。
忠誠保鏢最後一個躍出,反手按下遙控引信。
轟然巨爆自殿內炸開,火光吞沒通道,碎石轟塌,將追兵徹底封死。
衝擊波掀翻了他的身體,但他仍掙紮著爬起,滿臉血汙卻咬牙挺立:“統帥安全,任務完成。”
“走。”陸寒隻吐出一個字,腳步未停。
撤離路線早已規劃。
三輛黑色裝甲車在廢棄地鐵站口接應,引擎低吼,輪胎摩擦鐵軌,發出刺耳銳響。
車內,周敏已戴上數據手套,將屏蔽盒接口接入便攜終端。
屏幕閃爍,一串串代碼瀑布般刷過。
“確認了。”她聲音陡然緊繃,“權杖不是普通控製終端——它是‘終焉玫瑰’協議的生物密鑰,綁定沈硯之的基因頻率。一旦離線超過六十分鐘,所有附屬金融節點將自動激活,全球三百七十二家空殼公司同步發起惡意並購、做空、洗錢、勒索支付……整個全球經濟鏈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崩塌。”
車內一片死寂。
陳銳一拳砸向車壁:“這群瘋子!他們想拉著全世界陪葬!”
蘇悅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母親筆記上的字跡:“玫瑰凋零之日,即是血脈斷絕之時。”
原來如此。
“終焉玫瑰”從來不是自毀程序,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金融核爆——以權杖為引信,以世界為祭壇。
她睜開眼,眸光如刃。
“我們不逃。”她聲音輕,卻像刀鋒劃過冰麵,“我們設局。”
眾人一震。
“周敏,立刻對外釋放信號:權杖在撤離時受損,核心芯片出現數據紊亂,必須在48小時內完成修複。修複地點——蘇氏舊總部地下金庫。”
“你瘋了?”陳銳瞪眼,“那裡早被‘影子議會’標記為高危區域!他們肯定布了眼線!”
“正合我意。”蘇悅唇角微揚,笑意卻無溫度,“我要他們親眼看見,親手傳遞這個消息。”
她轉向陸寒:“把那個被俘的技術員‘放’了。”
陸寒眸光一凜,隨即頷首。
他明白她的意思——讓恐懼與希望同時在敵人內部滋生。
那個技術員會逃,會報信,會帶著“蘇悅將在明晚子時重啟終焉玫瑰”的情報,奔向殘存勢力的最後據點。
而他們,會來。
一定會來。
蘇氏舊總部,曾是蘇家輝煌的象征,如今卻如一座沉默的墓碑,矗立在城市邊緣的廢棄區。
地下金庫深埋三十米,四麵鋼筋混凝土,曾是亞洲最安全的私人資產存儲中心。
此刻,金庫外表麵依舊破敗,內部卻已悄然變天。
陳銳率領的敢死隊早已化裝潛入。
清潔工推著拖車,實則車底布滿電磁乾擾節點;保安巡邏時耳機中傳來實時指令,腰間彆著的對講機暗藏氣體噴射口;電工在電纜井中架設光纖陷阱,一旦有人入侵,整片區域將陷入電磁黑洞。
陸寒親自帶隊,封鎖所有通風井、逃生梯、電力通道。
他站在監控室頂端的狙擊點,目光如鷹隼掃視每一寸陰影。
忠誠保鏢已占據製高點,狙擊槍膛內壓入特製麻醉彈——這一戰,不留活口,但要活捉首領。
而金庫最深處,控製室內。
蘇悅靜靜坐在主控台前,麵前玻璃展櫃中,一枚玫瑰紋權杖靜靜陳列,紅光微閃,仿佛仍在呼吸。
那是真品,被防彈玻璃與量子鎖層層保護。
而在她手邊,另一柄幾乎一模一樣的仿製品,連接著偽造的啟動界麵。
屏幕上,倒計時無聲跳動:
【000500】
數據流虛假卻逼真,心跳頻率模擬、基因波形同步、係統響應延遲……每一幀都經過精密計算,足以騙過任何遠程監測。
“信號已發出。”周敏低聲彙報,“虛假維修日誌上傳至三十七個暗網節點,技術員三小時前‘逃脫’,目前定位顯示他已接觸‘影子’殘部。”
蘇悅輕輕撫過玻璃櫃,指尖冰涼。
沈硯之,你曾說要重塑秩序,清除腐朽血脈,建立純粹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