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就坐在主位上,一身簡潔的白色套裙,長發挽起,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卻自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氣場。
她麵前沒有堆積如山的文件,隻有一杯清茶,熱氣嫋嫋。
“各位,早上好。”她的聲音清脆,卻足以壓下滿場的竊竊私語,“今天請大家來,不開批鬥會,也不論功過,隻談一件事——蘇家的未來。”
未來?
這兩個字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在座的誰不認為自己才是蘇家的未來?
他們摩拳擦掌,準備好了一肚子關於公司業務、市場開拓的宏偉藍圖,準備在這位新主麵前一展才華,甚至……提出質疑。
然而,蘇悅接下來的話,卻徹底打亂了他們的所有預想。
“我決定,啟動‘青梧計劃’。”她環視一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蘇家將成立一個獨立的信托基金,首期注資五億。每年從家族中選拔十位最優秀的青年,全額資助他們前往哈佛、沃頓、牛津、劍橋等頂尖學府,攻讀商業管理、金融、法律、科技等相關專業。學成歸來,直接進入蘇氏集團核心管理層。”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茶室死一般的寂靜。
五億!全額資助!頂尖學府!核心管理層!
每一個詞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這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心上。
他們預想過蘇悅會用雷霆手段清洗異己,也預想過她會用利益拉攏人心,卻萬萬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是這樣釜底抽薪、直指未來的陽謀!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收買,而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一份關乎他們每個人前途命運的巨大蛋糕。
一時間,剛才還暗流湧動的氣氛變得灼熱起來,所有人的眼神裡都燃起了渴望的火焰。
誰能被選中,誰就將一步登天!
蘇悅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當然,名額有限,選拔的標準也極為嚴苛。”她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壓迫感,“我需要的是真正能為蘇家開疆拓土的將才,而不是隻會坐享其成的紈絝子弟。”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第一個幸運兒會是誰,或許是她自己帶來的親信,又或許是某個早已暗中投誠的分支子弟時,蘇悅的目光,卻落在了角落裡一個幾乎被遺忘的身影上。
“‘青梧計劃’的第一個名額,”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我推薦,蘇明遠。”
如果說剛才的消息是巨石,那麼這句話就是一顆引爆的深水炸彈。
整個茶室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蘇悅,又齊刷刷地轉向那個角落裡的年輕人。
蘇明遠!
周氏夫人的獨子!
那個在不久前還處處與蘇悅作對,被視為舊勢力代表的年輕人!
蘇明遠自己也懵了,他僵在座位上,臉色煞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來參加這個會議,本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準備迎接一場羞辱。
他甚至想過,蘇悅會拿他第一個開刀,殺雞儆猴。
可現在……她竟然把這天大的餡餅,第一個砸向了他?
“為什麼?”一個膽大的堂弟忍不住出聲質疑,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他……他母親可是……”
“他母親是他母親,他是他。”蘇悅的聲音陡然轉冷,目光如刀,掃過全場,“我選人,隻看能力,不問出身。蘇家的航運業務板塊,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比蘇明遠更熟悉?他從小就在碼頭上長大,跟著船隊跑過遠洋,對每一條航線、每一個港口都了如指掌。他懂航運,蘇家需要他的專業。他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和一份不被偏見左右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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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擲地有聲,讓所有質疑者都啞口無言。
是啊,論及航運,蘇明遠的確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這是公認的事實。
隻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他排斥在外。
蘇明遠再也控製不住,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眶瞬間通紅。
他看著台上那個從容自信的女人,嘴唇哆嗦著,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最終化作一聲哽咽:“姑姑……我……我母親她……對不起您。”
這一聲“姑姑”,是他發自內心的認可。
這一句“對不起”,是他替自己,也替他那糊塗的母親,做出的懺悔。
蘇悅臉上的清冷瞬間融化,化作一抹溫暖的微笑。
她站起身,朝蘇明遠伸出手:“一家人,不說對不起。”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隻說‘一起走’。”
蘇明遠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坐在客位上的家族元老蘇伯庸,一直沉默不語,此刻卻重重地一拍大腿,滿臉感慨地站了起來,聲音洪亮:“好!說得好!不計前嫌,唯才是舉!這才是我們蘇家該有的氣度!這才是掌舵人該有的胸襟!”
而在茶室外的廊廡之下,一道身影悄然隱在梁柱之後。
周氏夫人本是放心不下兒子,偷偷跟來看看情況,卻將這一切完完整整地聽了進去。
當她聽到蘇悅提名自己兒子時,她震驚了;當她聽到蘇悅那番公正的評價時,她羞愧了;而當她看到兒子痛哭流涕,喊出那聲“姑姑”時,她的心防徹底崩潰。
她原本捏在手裡、準備一旦兒子受辱就立刻遞交的辭職信,被她顫抖的手指一寸寸攥緊,最終,在無聲的淚水中,默默地轉身離去,將那封信撕成了紛飛的碎片。
她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這場“蘇家未來會議”,成了蘇悅徹底扭轉乾坤的標誌性事件。
三日後,蘇家老宅正堂,氣氛莊嚴肅穆。
蘇父親自主持,召集全族。
他站在祠堂牌位前,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麵前的案幾上,攤開著一本厚重的、封皮燙金的蘇氏家譜。
“今日,我以蘇氏族長的名義,修訂家譜。”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他親自取過一支飽蘸濃墨的狼毫筆,翻開嶄新的一頁,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筆一劃,力透紙背地寫下。
寫畢,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全場,而後用一種近乎宣告的語氣,當眾宣讀:
“蘇悅,長女,生於癸酉年。承母誌,興家族,今撥亂反正,歸宗入譜,列為蘇氏新一代……掌舵序列!”
“掌舵序列”四個字,如驚雷落地。
這意味著,蘇悅的地位,已經超越了單純的集團總裁,她被正式確立為整個蘇氏家族的繼承人!
筆落紙間,全場肅立。
就在這莊嚴的時刻,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人群中跑了出來。
是萌萌。
她像一隻快樂的小蝴蝶,蹬蹬蹬地跑上高台,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將一幅自己畫的畫,塞進了那本攤開的家譜夾層裡。
眾人好奇望去,隻見畫上,一個紮著馬尾的q版大姐姐站在一艘巨輪的船頭,正是蘇悅。
而在她的身後,畫了許許多多的小人,手牽著手,排成長隊。
巨輪航向的遠方,是一輪噴薄而出的朝陽。
這童稚而純真的畫麵,讓滿堂的肅殺瞬間化為暖流。
蘇父看著畫,眼角竟有些濕潤,他俯身抱起萌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當晚,慶功宴散去,蘇父單獨將蘇悅叫到了書房。
他從一個上鎖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古樸的盒子,打開,裡麵靜靜躺著一枚通體溫潤的古玉佩,上麵雕刻著一隻展翅的鳳凰。
“這是你母親的遺物。”蘇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她臨終前跟我說,‘若悅兒有朝一日能平安歸來,執掌蘇家,此佩歸她’。”
他看著蘇悅,“我……我當年不信你能回來,不信你能做到。現在……爸為你驕傲。”
蘇悅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艱辛,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她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自己這位已經不再挺拔的父親。
“爸,”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不走了。這一次,是回家。”
夜深人靜,繁星滿天。
蘇悅與陸寒並肩站在老宅的庭院裡,晚風帶來了花草的清香。
“我以前總覺得,贏了所有敵人,就算贏了全世界。”蘇悅仰望著星空,輕聲說道,“直到現在才明白,贏敵人是本事,能贏回家人,才是命。”
陸寒握住她微涼的手,緊了緊,目光中滿是溫柔與欣賞:“以前,蘇家是你的枷鎖。現在,你已經是蘇家的光了。”
蘇悅笑了,那笑容,是卸下所有重負後的釋然與新生。
與此同時,蘇家祠堂內,燭火搖曳。
那本新修的家譜仍靜靜地攤開在供桌上,燈火映照著“蘇悅”二字,墨跡未乾,卻仿佛已經在紙上生根,與這個家族的百年氣運緊緊相連。
而在另一間房裡,蘇明遠正對著鏡子,反複練習著自己明日就職蘇氏航運總經理的演講稿。
燈光下,稿紙的第一行字跡清晰——
“我想成為,像蘇悅姑姑那樣的人……”
喧囂與榮耀,終將歸於平靜。
蘇悅獨自一人走在寂靜的回廊上,白日裡雷厲風行的掌舵人,此刻卻顯露出一絲屬於她自己的疲憊與寧靜。
她贏得了家族的認可,父親的和解,以及未來的希望。
但她心中清楚,這一切,都隻是開始。
她腳步微頓,目光投向了宅院深處,那座屬於母親的、已經封閉了十餘年的閣樓。
白天的勝利,讓她有資格去麵對過去;父親交予的玉佩,更像是開啟一段塵封記憶的鑰匙。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為了蘇家的產業而歸來。
隻有她自己知道,驅動她回來的,除了不甘,還有一個更深的執念。
那個地方,那座閣樓,藏著母親留給她真正的、也是最後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邁步向那片黑暗走去。
今夜,她要推開的,不僅僅是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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