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雲霧山,薄霧如紗,纏繞著連綿起伏的茶樹,宛若仙境。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打破。
蘇悅牽著女兒萌萌的小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雨後泥濘的山路上,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村口,一條刺眼的白色橫幅橫亙在兩棵老樹之間,上麵用黑漆刷著幾個充滿敵意的大字:“外人滾出去,茶山一寸不賣!”
幾個扛著鋤頭的村民遠遠看見她們,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而冰冷,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看,就是她們!那個要鏟了我們茶樹建工廠的黑心婆娘!”
“還帶著個孩子來裝可憐,城裡人的心眼就是多!”
刺耳的議論聲不大不小,正好能飄進蘇悅的耳朵裡。
她知道,這是趙世坤的傑作。
他自己搶地不成,便在暗中散布謠言,將她塑造成一個要毀掉村民百年基業的資本惡魔,企圖用村民的憤怒將她逼退。
跟在後麵的工程隊負責人一臉為難:“蘇總,這……村民情緒這麼激動,我們的設備根本進不去啊。”
蘇悅的臉上沒有絲毫怒氣,平靜得像一汪深潭。
她隻是輕輕擺了擺手,聲音清冽而堅定:“所有工程暫停。原地待命。”
她沒有去和村民爭辯一句。
因為她明白,被恐懼和謊言蒙蔽的人,是聽不進任何道理的。
行動,才是擊碎流言最有力的武器。
接下來的三天,一幅奇怪的景象出現在雲霧山。
蘇悅沒有再提一個“茶”字,也沒有靠近那片核心茶園。
她帶著萌萌,背著一個碩大的醫藥箱,挨家挨戶地敲門。
村東頭的王大爺常年咳嗽,她便送去對症的草藥,細心囑咐用法;村西邊的李嬸家屋頂漏雨,她二話不說,讓工程隊調來最好的防水材料,親自帶著工人爬上屋頂修補;村裡大部分人家還在喝著渾濁的山泉水,她便自費采購了一批高品質的淨水器,一家家安裝調試。
起初,村民們報以冷眼和懷疑,甚至有人當麵把她送的東西扔出來。
蘇悅不惱,隻是默默撿起,放到第二天,再送過去。
她帶來的工程隊,不修路,不建房,隻幫村民們乾些修修補補的雜活。
萌萌則成了她最好的“破冰船”。
孩子天真的笑臉和清脆的“爺爺好”、“奶奶好”,讓那些布滿風霜的臉上,漸漸有了暖意。
村裡的孩子們很快就和萌萌玩成了一片,追在蘇悅身後,甜甜地喊著:“萌萌媽媽,姑姑好!”
第三天傍晚,當蘇悅再次經過村口時,之前對她橫眉冷對的老村長林仲山,主動從自家門裡端出了一碗粗茶,遞到她麵前。
渾濁的茶湯裡,映著老人複雜的眼神。
“蘇老板,你……你們,好像跟趙老板說的不一樣。你們不像來搶地的。”
蘇悅接過茶碗,一飲而儘。她知道,時機到了。
第四天清晨,就在村口那條橫幅下,蘇悅召開了一場彆開生麵的說明會。
她沒有準備華麗的講稿,隻是將一份份打印好的計劃書發到每個到場的村民手中。
“我今天隻宣布一件事,我稱之為‘茶農共生計劃’。”蘇悅的聲音通過一個簡易擴音器,清晰地傳遍全場,“第一,凡與我們簽約的茶農,我們將以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保底收購所有茶葉,無論當年收成好壞。”
人群中一陣騷動。
“第二,我們共同打造的茶葉品牌‘春露’,所有簽約茶農,都將獲得品牌淨利潤的百分之五作為年度分紅。”
村民們徹底驚呆了,麵麵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蘇悅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抱著孩子的婦女,“我們將成立‘春露教育基金’,所有簽約茶農的子女,從小學到大學的學費,將由基金會全額承擔!”
話音剛落,全場死寂。
隨即,爆發出山洪般的議論聲!
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