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竹林中霧氣氤氳。林浮生剛剛結束打坐，就聽見師父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浮生，去小屋那邊。"
小屋是師父專門用來存放書籍和練功器械的地方，平時很少進去。林浮生連忙整理好衣衫，快步趕過去。
推開木門，陳舊的書香撲麵而來。嚴北冥正站在一個古舊的書架前，手裡拿著一本已經發黃的冊子。
"最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嚴北冥開門見山地說，"你在城裡這些天，都看到些什麼？"
林浮生仔細回想："除了那天在醉仙樓的事外，就是幾次夜巡時遇到一些可疑的人。他們似乎都在尋找什麼，行蹤很是詭秘。"
"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有裝扮成商人的，有打扮成乞丐的，還有幾個自稱是遊方道士的。不過從他們的步伐和氣息來看，應該都是習武之人。"
嚴北冥點點頭："觀察得不錯。江湖中人最常用的就是這些偽裝。表麵上看是普通百姓，實際上卻暗藏殺機。來，我教你幾個識破這些偽裝的方法。"
他從書架上取下幾幅畫像："你看這些人，雖然穿著打扮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些共同點。比如走路時的重心，說話時的眼神，還有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這些都是練武之人改不掉的習慣。"
林浮生仔細觀察，果然發現這些畫像中的人物都有一些微妙的共同之處。
"還有更隱蔽的。"嚴北冥指著其中一幅畫像，"你看他的衣服，雖然是普通商人的打扮，但領口和袖子的位置卻特意加寬了。這是為了方便藏匿暗器。還有這個人..."
他一幅一幅地細細講解，每一個細節都蘊含著豐富的江湖經驗。林浮生聽得入神，不時點頭。
"這些隻是最基礎的。"嚴北冥說道，"真正厲害的高手，能完美地隱藏這些特征。就像那天你遇到的紅衣人，如果她不想讓你發現，你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提到紅衣人，林浮生忍不住問道："師父，她真的是峨眉派的人嗎？"
"曾經是。"嚴北冥的語氣有些複雜，"不過現在...誰知道呢。這些年，江湖上發生了太多變化。有些人表麵上還是原來的身份，實際上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他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竹林："就像那些追查天外飛仙劍譜的人。表麵上說是為了武林正義，實際上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可笑的是，他們連劍譜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就在那裡拚命。"
"師父的意思是，天外飛仙劍譜可能根本不存在？"
"存在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嚴北冥轉過身來，"重要的是，有人相信它存在，並且願意為此不擇手段。這就足夠讓江湖大亂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這些年我收集了不少情報，都記錄在這裡麵。你找個時間好好看看，了解一下目前江湖上的各方勢力。"
林浮生接過布包，感覺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裡麵是幾本手劄，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記錄。
"這是我這些年的心血。"嚴北冥說道，"不僅有各派的基本情況，還有一些隱秘的往事。這些都是在江湖上生存必須要知道的東西。"
他指著其中一本："這裡記錄了六大門派的來龍去脈。表麵上他們和睦相處，實際上暗地裡明爭暗鬥。特彆是這二十年來，因為天外飛仙劍譜的事，更是勾心鬥角。"
又翻開另一本："這是一些江湖組織的資料。青龍會隻是其中之一，還有不少更隱秘的勢力。他們有的明目張膽，有的暗中活動，都不是好相與的。"
林浮生一頁頁翻看，越看越是心驚。他沒想到，表麵平靜的江湖下竟然暗藏著這麼多洶湧的暗流。
"師父，這些都是您親身經曆的嗎？"
"有的是，有的是道聽途說。"嚴北冥說道，"但不管是哪種，都值得警惕。江湖險惡，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他停頓了一下："就拿青龍會來說。二十年前，它還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幫派。但就因為自稱得到了天外飛仙劍譜的線索，立刻吸引了無數亡命之徒加入。短短幾年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龐然大物。"
"那他們真的有線索嗎？"
"誰知道呢。"嚴北冥冷笑，"但他們確實因此得到了很多好處。江湖中人都這樣，隻要有利可圖，真假已經不重要了。"
他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卷軸："這是我畫的一張地圖，標注了目前江湖上各方勢力的大致分布。你要記住，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規矩。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懂得察言觀色。"
林浮生展開地圖，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記號。有的地方畫著紅點，有的地方畫著黑線，還有一些特殊的符號他看不懂。
"紅點代表明麵上的勢力範圍，黑線是秘密的聯係網絡。"嚴北冥解釋道，"至於其他的記號，等你以後慢慢摸索就明白了。"
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區域："這裡是峨眉派的地盤。雖然明麵上隻有這麼大，但實際影響力要大得多。你前兩天遇到的紅衣人，很可能就是從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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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向另一個地方："這是青龍會的活動範圍。最近他們動作頻繁，很多地方都有他們的人在活動。"
林浮生仔細記憶著這些位置，突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師父，為什麼有些地方什麼標記都沒有？"
"那些是最危險的地方。"嚴北冥正色道，"正因為表麵上看不出任何勢力的痕跡，反而說明那裡隱藏著更可怕的東西。就像這裡..."
他指著地圖邊緣的一片空白區域："這裡什麼都沒標，但實際上是一個古老門派的地盤。他們行事極其隱秘，連名字都沒有。但隻要有人擅自闖入，就再也沒有活著出來的。"
林浮生不寒而栗："江湖上還有這種門派？"
"多得很。"嚴北冥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強調，要懂得察言觀色。有時候最危險的不是明麵上的敵人，而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
他合上地圖："今天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時機到了。你的武功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是時候讓你知道這些事了。不過記住，這些都是秘密，千萬不能對外人說。"
"弟子明白。"
"還有一點。"嚴北冥叮囑道，"這些天我要出趟遠門，你就在這裡好好練功。如果有人來找，不管說什麼都不要輕易相信。特彆是那些自稱認識我的人，更要小心。"
林浮生心中一動："師父要去哪裡？"
"有些事情需要確認。"嚴北冥沒有細說，"總之你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謹慎行事。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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