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生撿起那片布條，觸手冰涼。布料呈深紫色，邊緣繡著繁複的銀色紋路，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正要仔細查看，忽聽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清雪已經拔出長劍，目光鎖定不遠處的一塊巨石。林浮生手按劍柄，沉聲道："出來吧。"
"林大俠果然名不虛傳。"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一名身著灰袍的高大男子從巨石後走出，躬身行禮，"在下卓勒，特來拜會。"
林浮生打量著對方。此人相貌與中原人略有不同，眼窩深邃，顴骨高聳，說話時略帶異域口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纏著一圈銀色的鏈子，與那布條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卓勒？"清雪蹙眉，"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北方遊牧部落的。"
"姑娘好眼力。"卓勒微微一笑，"家父正是北方諾揚部落的首領。"
林浮生並未放鬆警惕："諾揚部落？從未聽說過。不知閣下找我何事？"
"自然是為了天外飛仙劍譜。"卓勒說得坦然，"確切地說，是為了劍譜中記載的一個秘密。"
夕陽的餘暉下，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林浮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對方繼續。
"想必林大俠已經發現了，劍譜的真正價值並非武功本身。"卓勒緩緩道，"它記載著一個遠古的秘密，關於兩個文明的秘密。"
清雪冷聲道："所以你們就四處襲擊邊關，傷害無辜？"
"那是另一群人乾的。"卓勒搖頭，"他們也在尋找劍譜，但目的與我們不同。我們想要封印，他們卻想要開啟。"
這番話引起了林浮生的注意："此話怎講？"
"不如換個地方詳談。"卓勒指了指遠處的山丘，"那裡有個隱蔽的山洞，比這荒野安全得多。"
林浮生與清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謹慎。但事關重大，他們決定冒險一試。三人登上山丘，果然發現一個隱藏在亂石間的洞口。
山洞並不深，借著卓勒點燃的火把，可以看見洞壁上布滿了古老的壁畫。畫麵斑駁模糊，隱約能辨認出兩群人馬對峙的場景，其中一方手持奇異的法器，散發出光芒。
"這是上古時期的遺跡。"卓勒輕撫壁畫，"那時候，你們稱之為中原的地方，曾經來過一群異族。他們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也帶來了可怕的災難。"
清雪走近細看："這些法器......"
"天外神器。"卓勒接口道，"據說是從星空墜落的神秘物品，蘊含著超越凡俗的力量。那些異族人想用它們開啟某種通道，但被當時的中原修士聯手阻止了。"
林浮生想起在青城山的發現："所以天外飛仙劍譜......"
"正是當年對抗異族的關鍵。"卓勒語氣凝重，"劍譜中記載的不隻是武功，更有封印之法。隻是後來記載散失，真相逐漸被遺忘，人們隻記得它是天下第一奇書。"
"那趙無極他們......"
"他們是異族的後裔，一直隱藏在暗處。"卓勒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這是我們諾揚部落世代相傳的預言。當青紫色的天光再現時，一場關乎蒼生的浩劫將要重演。"
林浮生接過羊皮紙，借著火光仔細閱讀。上麵的文字古奧難懂，但配圖卻與他在地下室見過的圖案極為相似。其中有一幅畫顯示，數道光柱從天而降，化作洪流傾瀉人間。
"你們諾揚部落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清雪問出了林浮生心中的疑惑。
卓勒歎了口氣："因為我們曾是守護者。當年參與封印的中原修士中，有一支後來北上，與我們的先祖結盟。他們將部分真相留給我們，要我們世代防範異族卷土重來。"
"所以這次邊境的異動......"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卓勒神色凝重，"自從趙無極在青城山的嘗試失敗後，異族餘孽更加急切。他們發現了北方的一處遺跡，認為那裡藏有開啟通道的關鍵。"
林浮生從懷中取出那塊玉佩："就是這個位置吧？"
卓勒一驚："這是......"
"從一個細作身上搜出來的。"林浮生將玉佩遞給對方，"他寧死也要保護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地點。"
卓勒仔細查看玉佩，神色越發凝重："沒錯，這裡正是傳說中的"龍眠之地"。相傳當年的封印之戰，就是在那裡進行的。"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清雪忽然問道。
"因為林大俠擁有天機印。"卓勒雙手抱拳，"這是當年參與封印的中原修士留下的信物，唯有它才能引導劍譜的真正力量。"
林浮生若有所思："所以趙無極才會處心積慮......"
"不錯。"卓勒點頭，"他們需要天機印來破解封印。隻是沒想到，印的認主如此之難。數百年來，能真正駕馭它的，隻有林大俠你一人。"
山洞內一時沉默。片刻後，林浮生開口道："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助我們一臂之力。"卓勒神色誠懇，"異族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精通幻術，實力強橫。我們諾揚部落雖有傳承，但力量有限。唯有聯手，才有可能阻止他們。"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林浮生謹慎道，"我需要更多證據。"
卓勒似乎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枚銅質令牌："三日後，請到"醉月樓"來找我。我會帶你們見一個人，他可以證實我說的一切。"
離開山洞時，夜色已深。林浮生和清雪並未直接返回玉門關，而是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住下。客棧的房間簡陋，但勝在清淨。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清雪一邊整理行裝一邊問道。
林浮生把玩著那枚銅令，沉吟道："信七分吧。他說的很多細節，與我們之前的發現都能對得上。但具體還要看三日後的見麵。"
"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清雪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寒風裹挾著細沙湧入，她下意識裹緊了衣服，"那些異族人的來曆、目的，還有諾揚部落的真實身份，都需要認真查證。"
林浮生點頭："而且，還要弄清楚天機印和劍譜之間的關係。"他取出天機印，印麵上的龍形圖案在燭光下若隱若現，"師父臨終前留下的遺言，恐怕也與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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