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母親和她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看起來都非常的瘦弱。
他們之前蹲在角落裡,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主管讓他們過去。
女人聽見自己男人現在應該沒事的消息,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隻是不停地鞠躬。
陳知文看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非常破舊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們工廠對於受傷的工人難道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主管在那隻是陪笑,他無奈地說道,“全日本的工廠都沒有這樣的規定,要給受傷的工人進行賠償。”
這是事實,受傷的工人看起來已經很慘了,實際上他也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因為現在的日本工廠的數量還是相當有限的,這個受傷的工人能夠在東京安家,並且找到一份工作,已經是其他人羨慕的生活。
工人下麵還有農民。
日本的農民現在才是最困難的。
因為日軍現在在積蓄力量發動戰爭,對於糧食的需求是越來越大,為了更好地籌集資源,政府將目光看向那些耕種的農民。
日本的農民在貧瘠的土地上種下糧食,收獲的糧食大部分都要無償孝敬給他們的天蝗大人,然後還有地方上的稅務,剩下的糧食甚至都不夠自己一家子吃的。
能夠成為工人在工廠的老板看;來已經是自己的恩賜,工人受傷隻是他們不懂得珍惜,又怎麼可能還有賠償。
在知道受傷的工人不會得到一點賠償的情況之後,陳知文也是很無奈。
他將女人叫到自己麵前,看著麵前惴惴不安的女人,他隻能說道,“你們還是將他送回家裡吧,你們也沒有錢讓他繼續在這裡住院。”
女人以為陳知文已經放棄了自己的丈夫,隻是惶恐地在那哭泣,“醫生,還請你一定要救一救我的丈夫,要是沒有他,我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女人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丈夫去世,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她在紡織工廠裡工作,每天賺取微薄的工資,工資不高,但是至少還是能讓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月能吃上一次肉,一年能有一件自己做出來的新衣服。
她對這樣的生活非常滿足,但是當得知自己的男人要被放棄治療的時候,她內心的理智一下子就被衝垮。
陳知文連忙解釋,“我並不是要放棄,而是你們沒有錢去治療,我想著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方式。”
此時女人是癱坐在地上,手裡死死地拉住陳知文白大褂的衣角。
陳知文向她解釋了自己的安排,他會在每天下班之後過去看一眼男人的情況,然後給他們一個藥方。
用不起西藥,他們就隻能用中藥來進行治療,所幸現在的中醫在日本也是很流行的存在,隻不過在日本現在叫漢方藥。
當然陳知文這隻是權宜之計,因為誰都明白,中藥的治療效果肯定是比不上西藥的。
他也明白自己在上班之外的時間去病人家裡查看情況隻是在給自己增加工作,他不會得到任何額外的獎勵,但是陳知文就是樂意去做這樣的傻事。
畢竟這種傻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傷員被帶走了,一群人也都離開,離開前傷員的主管終於乾了件好事,他不知道從哪裡雇來一輛馬車,將傷員送回到他的家裡。
這一切都被佐藤看在眼裡,作為陳知文的帶教老師,他欣賞陳知文的善良,但是他同時也對陳知文的操作很是無語。
“你不應該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你要知道,醫生是高貴的職業,你不應該和那些最底層的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