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三郎此時是什麼心情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因為這種心情實在複雜。
他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從小的教育告訴他即使是被打,也不能掉下來一滴的眼淚。
他已經好久沒有哭過了,似乎淚腺已經退化。
此時的他那種委屈與不滿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泄出來,他隻能是捏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肉裡,帶來的痛苦稍微緩解了自己的情緒。
“中村君,他們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的身上,那有對我執行什麼懲罰嗎?”
石井三郎的聲音已經沙啞,但是他強裝鎮定,在敵人麵前,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所以也就對你沒有任何的客氣,你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我們已經將你開除了軍籍,並且還注銷了你的博士學位,你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之前之所以這樣給出對你的懲罰隻是因為你被認為已經殉職,現在發現你還活著,或許就不是這樣輕易的饒過你了。”
“還有呢?”
石井三郎知道關東軍的無情,知道對他的懲罰顯然不會就這樣簡單。
“然後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將會被送去勞教。”
聽到這,石井三郎的眼前一黑。
“我可是為了國家,為了帝國的榮譽,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石井三郎的落寞其實陳知文也是感同身受,對這個對手,陳知文也是給予了尊重。
“如果關東軍方麵知道你現在居然還活著,或許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的家人或許會更加的糟糕。”
石井三郎抬起頭,他其實是一個對家庭冷漠的人,在帝國主義教育下,更多強調的是忠君思想,對天蝗來說,家庭是累贅,親人是負擔,隻有拋下一切才是最偉大的戰士。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使是石井三郎對自己的家人也依舊是有一絲親情的。
他有孩子,有妻子,有父母。
麵對陳知文,他知道,現在能幫助自己的或許隻有陳知文了。
“中村君,還請您幫幫我,現在隻有您能幫我了,我知道您是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可是我能做些什麼?”
“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看您不爽,所以總是處處針對您,但是我知道您是最善良的,所以我還請您救一救我的家人,還有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是被我牽扯進來的。”
石井三郎向著陳知文跪下,此時的他或許已經忘記了這位是他曾經恨得咬牙切齒的敵人。
此時的他隻有一點願望,自己死沒什麼,但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
陳知文看著跪倒在麵前的石井三郎,他歎口氣。
真的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