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一臉愣。
他還不清楚來龍去脈。
陳母帶著哭腔,斷斷續續講了前因後果。
陳父沉默良久。
抬頭看向顧容玉。
臉上的尷尬與羞愧顯而易見。
“顧公子,我到中年了才得這麼個女兒,她娘把她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
停頓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
“能否看在這一段時間,儘心儘力照顧你的份上,饒過她?”
說完,自己都覺得沒臉。
他們照顧了什麼。
除了一日三餐,提供了一處睡覺的地方。
其他啥也沒乾。
關鍵人今天還給了一大錠銀子給他。
哦,銀子。
轉身進房間裡將銀子拿出來。
“這錠銀子,老頭子不配拿,你收回去吧。”
陳父看出來了,雖是離冬要打殺女兒,但她也是為了顧公子中藥一事。
今日事了,他定要嚴加管教,再讓媒人給她找個婆家嫁了。
再留下去,還不知會出多少禍事。
顧容玉沒接,不時看向離冬,陳父陳母對他挺好的。
這段日子,又是補湯,又是忙上忙下費心準備飯菜。
他聽旁邊那戶提過一嘴,說陳家每日吃得跟過年似的。
“離離……”
離冬抬手捏了捏他臉,轉頭看向陳蓉,眼底一片死寂。
什麼都沒說,帶著顧容玉離開了。
走到門口,一縷黑霧從指尖溜走。
陳蓉鬆了口氣,片刻隻覺得身上無比寒冷,涼意刺骨。
“娘,我冷……”
牙齒開始打顫。
陳母哪記得她犯的錯,趕忙將人帶到床上,蓋上被子。
“有沒有好一些?”
陳父無奈搖搖頭,隻能他狠狠心了。
誰知陳蓉這一冷,便冷了一個月之久。
哪還有當初的模樣,整個人無精打采,枯瘦如柴,仿若被吸乾了精氣。
陳母每天心疼得落淚,床上蓋了三床被子,她依舊說冷,身子不住顫抖。
大夫來了,也沒看出什麼問題,隻開了些溫補的藥。
陳父每日坐在門口抽旱煙,嘴裡唉聲歎氣。
“報應啊,都是報應。”
顧容玉眼睛一直盯著離離牽著他的手。
不同以往,如今的每次碰觸,都讓他心跳如雷。
抬起另一隻手撫了撫心臟位置,難不成是中藥的後遺症?
“離離,還有趙彪。”
“嗯,知道了。”
春桃等在客棧門口,大晚上的,生怕小姐出點事。
遠遠看見小姐牽著一個人過來,定睛一看,是顧公子。
她早該想到的,小姐日夜兼程趕來,除了顧公子,還有誰值得她放下話本,日夜奔波。
“小姐,顧公子。”
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兩人牽著的手。
唔,她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一想到香香軟軟的小主子,同主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甜甜叫她春桃姨姨……
心都化了。
“嗯,在這裡休息一晚。”
春桃回過神來,忙跟了上去。
難怪主子要開兩間房,不同意她守著過夜。
嗯,確實不太方便。
趙彪趕到客棧時,已經是深夜。
掌櫃精神萎靡打著哈欠。
“請問是趙彪趙公子嗎?”
“對。”
“你的房間已經定好了,我讓小二帶你上去休息。”
趙彪有一肚子問號問顧容玉。
看了看天色,算了,明天再說吧。
房間裡。
顧容玉磨磨蹭蹭從淋浴間走出來。
身上已經換上了寢衣。
是他常穿的料子。
離離準備的。
離冬坐在案桌前,手上捧著話本。
上官曄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