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景明將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
“好樣的,朕這個皇帝還沒死呢,這些大臣一個個變著法誇長公主。怎麼,是朕那四位皇子入不了他們眼嗎?”
李來德戰戰兢兢跪在那裡,聽到這話,身子小幅度抖動。
這話他敢接嗎?
怕不是嫌命長了。
可惜,皇上沒打算放過他。
“李來德,你說,朕的四位皇子難道還比不過她一個公主嗎?”
李來德頭貼在了地上。
“皇子們自然是人中龍鳳,奴才不敢妄議。”
離景明對這回答並不滿意,一腳踹過去。
“狗奴才,連你也看好長公主才華是嗎?”
李來德忍著痛,爬起來跪好。
“皇上,奴才沒有這個心思,皇上才是整個離國的主宰,是英明神武的萬歲爺。”
他知道皇上在意什麼。
無非是自己年紀越來越大,而長公主和四位皇子已經長成,在朝中有了一番作為。
這些,他敢說嗎?
連想都不敢多想。
離景明火氣這才消了一些。
“嗬,長公主,若不是宋賢那個老匹夫難纏,她離冬能有長公主的名號?”
李來德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陛下啊陛下,一生起氣來,便不管不顧,什麼都往外說,他一個奴才承受不來啊!
“如今翅膀硬了,一回京就去了老匹夫那裡,她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越說越氣,直接踹了一腳案桌。
“皇上,龍體為重啊!切勿傷了自己啊!”
李來德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聖上若出事,他難逃一死。
“長公主心中定然是皇上最重要,興許是幼小失了母妃,想去將軍府看看。”
離景明聽到李來德提起宋昭昭,眼中愧疚一閃而逝。
他頓時泄氣了。
“朕一個人走走,不必跟著了。”
等人一走,李來德抬手用袖子擦掉額頭的冷汗,後背被汗打濕了,也沒去管。
親自動手收拾殿內,務必在皇上回來前物歸原位。
離景明來到昭明宮。
這裡,曾經是宋昭昭的寢宮。
為顯對她的愛重,他親自提筆,賜了昭明宮。
那時,他與宋昭昭也曾琴瑟和鳴。
那般明豔驕傲的女子,他很難不動心。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宋昭昭眼中不再閃著光,眉間總有一抹愁容,揮散不去。
或許是他派了副將跟在宋賢身後,意圖接收宋家軍。
又或許是麗妃流產陷害於她,他訓斥宋昭昭毒婦,毫無容人之量。
宋昭昭也硬氣,揚言要與他恩斷義絕。
嗬,他是皇上,一國之主。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宋昭昭。
隻有他不要的份,她還敢威脅人。
是給她恩寵過了,不知尊卑。
再次踏進昭明宮,是她生產那日,李來德急匆匆來報,宋妃娘娘大出血,快不行了。
他有片刻慌張,潛意識裡不信。
那般明媚的女子,就該肆意綻放,絕對不會消失在十八歲。
他到昭明宮見了她最後一麵,應她要求,好好待離冬。
她說,出生在冬天,便叫冬兒吧。
那般聰慧的女子,慶幸自己生的是位公主,連名字也不爭不搶,隻隨意取了一個,便撒手人寰。
可是,他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