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王永嚇了一跳。
“誰?!”
他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李家的人前來報複。
驚嚇過後,突然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離冬從暗處走出。
“長公主!”
王永連忙起身行禮。
“不知長公主駕到,有失遠迎。”
他不明白,長公主為何會找上他。
“王大人,有沒有興趣合作。”
王永心頭一驚,剛要拒絕,又想起夫人交待他要圓滑的話。
“讓你無後顧之憂,在朝堂上暢所欲言。”
王永眼睛越發亮了。
有這種好事?他不信。
離冬甩出一張地契,以及厚厚一疊銀票。
王永死死抱住自己。
無比後悔長這麼英俊瀟灑。
“公……公主……”
他老臉一紅,三十好幾的年紀,都夠做公主的爹了。
呸,他可沒有造反的想法。
他對陛下的心日月可鑒。
“為官十幾載,忍心夫人跟著你受苦?”
一句話,讓王永羞愧。
想,怎麼不想。
靠他那點俸祿,存了十幾年,能在京城買得起二進的院子,還是夫人勤儉持家添了嫁妝。
“無功不受?,我不能要公主的銀子。”
他若是那種人,早同流合汙,讓夫人住高宅大院,丫鬟仆人環繞。
而不是事事都親力親為,隻一個貼身丫鬟幫襯。
也是他這夫君當得失敗。
“有條件。”
王大人越聽眼睛越亮,這簡直說到了他心坎裡,對他來說,應下這條件,跟白送他有何區彆。
“成交。”
賭這一把了。
離冬早已料到結果,臉上毫無波瀾。
她走到門邊轉頭:“愛妻者,風生水起。”
隻留下王永細細咀嚼這話中的深意。
離冬出了王家,目標明確,直奔另一位禦史家。
沒有競爭就沒有動力。
兩人同是禦史,適合做鄰居。
同樣的地契和銀票,孫禦史家清貧,有一生病的寡母,全靠他那點俸祿買藥撐著。
彆說是於他有利的事,便是要他命,他也會乾。
若不是孫母耳提麵命,隻要他敢貪,自己立馬去死,絕不拖累他。孫禦史才一直堅守底線,不敢越雷池半步。
長公主這些銀票,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他恭敬磕了三個頭:“日後但凡公主有令,孫某定當竭儘全力,拚死完成。”
孫母捂著嘴,靜靜站在門後,任由眼中的淚滑落。
是她拖累了兒子兒媳,她無數次動過念頭。
擔心自己去了,兒子承受不了,站在河邊的腳邁了回來。
離冬隨意瞥過門外,未作停留。
這兩人,在前世也是實慘。
王永因太勇了,彈劾李家後,又彈劾了晉成侯。
遭人報複,深夜裡一把火將他房子燒得乾乾淨淨。
他的夫人孩子葬身火海,他因配合大理寺調查兩家未歸,逃過一劫。
可這比將他直接殺了,更讓他痛不欲生。
一夜白頭,從此瘋瘋顛顛,逢人就拉著叫夫人。
孫禦史則是幫她說話,被離景明牽連,找了個由頭直接將人下了大獄。
孫母本就舊疾纏身,心悸之下,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去了。
牢裡的孫禦史聽到消息,百般懇求,讓他送孫母最後一程,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