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個人不想相見,彆說是同一個城市了,即使是同一所學校你們都可以默契得有如神助,誰也再見不到誰。
我和河莉就是這樣。就算是我有意無意地路過一些她有可能經過或出現的地方,她就是身前身後不見蹤影。
隻是不知道,河莉會不會也有同我一樣的感受——「離開了對方,哪裡都像有你,卻就是沒你。」
安飛生日的第二天,我宿醉起床,思想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了米璿,約她吃飯。
我內心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犯賤,就是看能不能從米璿的口中得知一些有關於河莉的近況。
米璿當然很高興地能夠聽到我久違的相邀,她對我說:「嗯嗯好的!中午見哦,主人!」
於是到了中午,米璿就早早地來到我的宿舍樓下並提前等著我了。
說實在話,電話裡,米璿至始不變的一聲一聲喊我「主人」,我受傷的心,瞬間多少還是感覺挺欣慰挺治愈的。
如今時隔兩個多月又再見到米璿,我也竟有一種說不出講不清的親切感。
“什麼?主人您竟然中途戒過煙?那可太厲害了吧!米璿是完全不知道呢!”午飯途中,當我在談話中不小心扯遠了有關於抽煙的話題,米璿如此強烈的反應,“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呀!”
“那都是笑話罷了,現在不也煙癮更重了嘛,一點也不值得稱讚。”我淺笑著說。
“這哪能一樣呢,”米璿表示不讚同,“因為主人嘗試過了呀,並且事實證明也成功過了,所以說明什麼?說明隻要是主人您想做,就一定沒有做不成的事,對吧?米璿說得很有道理吧?”
“確實很有道理,許久不見,你這拍馬屁的功力倒是長進不少哇,嗬嗬!”
“也是主人調教得好。嘻嘻!”
“哦,對了,”再次笑了一下,我隨後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攪弄著盤中的食物說道,“和我分手之後,河莉沒怎麼樣吧?”
“米璿就說嘛,主人如何忍得住不問河莉的情況,您終於憋不住開口了吧?”米璿放下吃飯的小勺子,眼定定地看著我,一副似是「早已知曉、意料之中」的那種表情。
“敢情你是來看我出洋相的?”我用鎮定強勢掩飾著我的慌張,“看來你不僅拍馬屁的功力長進了,膽也肥了,竟敢取笑「你的主人」?”
“啊,”米璿這才慌忙地使勁擺手,“不不不,對不起主人!米璿不敢!米璿錯了!米璿沒有那個意思……”接著立馬喏喏地低下了頭。
我見她誠意滿滿,也不好再得寸進尺,隻是接住我自己在前一輪的話,說道:“所以,河莉……最近過得可好?”
“表麵上是看不出來有事的……”米璿抬頭看著我,說,“自和主人您分手之後,河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都不怎麼笑了,也不怎麼和我們說話,不哭,也不鬨,除此之外,吃飯睡覺上課……一切正常……”
“嗯。”聽完米璿的話,我總感覺心裡仍有一絲的不是滋味,點著頭,我依然還是說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但是有一件事,”米璿又說,“主人您務必要知道……”
“什麼事?”
“河莉她,下學期應該會搬出去學校外麵住……”
“你怎麼知道?她和你說的?”
“不,是熊潔告訴米璿的。米璿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河莉要突然說搬出去,而且,河莉對米璿的態度也是冷淡了好多……我猜想……是不是她知道了米璿和主人您的關係……”
看著米璿迷惘的神情,我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睛,表示默認。
“難道是因為米璿的錯,所以才導致主人您與河莉分手的嗎?”米璿立即緊張地自責起來,“倘若真是這樣的話,米璿可真是該死的!”
我伸手擺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激動:“並不是這個原因,你儘可不必太懊喪。”
“哦。”米璿點點頭,總算放心了的樣子,“不是因為米璿就行,那樣主人就不會怪罪米璿離開米璿了……”
這腦回路,都這情況了,還隻關心自己被不被拋棄,米璿可真是的。
我沒有再理會她。
收拾了一下餐具,我準備起身。
就在這時,有人走到了我的座位旁邊,站著。
我抬頭一看。
竟是解思悅。
“昂?思悅?”我當場表示巨大的意外,“你也在這兒呐?”
“這……”誰知解思悅眼紅紅地望著我,然後又用手指指著米璿,問道,“這是你新的女朋友?”
“嗤!”又誰知未及我回答,解思悅身旁又走過來一個女生,那女生趾高氣揚地說了一句,“思悅,這種渣男你還喜歡他乾嘛呀,走吧!”
我隻好仔細地看了看那個無來由、不知名的女生,幾眼過後,我愣是覺得有些許麵善,而且這聲音這聲線,簡直獨特到聽過就很有辨識度。
“這位同學,這可是你第二次罵我是渣男了啊,我哪得罪你了?”我終究是回想起來了,上次我和河莉在「鐵詩苑」吃飯之時,路過罵我的那個女生正是她。
“罵你怎麼啦?我還見一次罵一次呢!”那女生甚至覺得自己非常凜然大義,“誰叫你見一個愛一個,就是不理我們家的思悅啊?”
看她似乎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我實在沒有與她爭吵下去的欲望,我轉而對米璿說道:“你先走吧,我有事要單獨解決一下。”
“嗬!”那女生又是一聲冷笑。
米璿則默默地點了一下頭,就起身退下了。
米璿走後,解思悅說:“我知道你和河莉分手了,但是不知道你又那麼快找了一個新的女朋友……”
“怎麼?我不能找嗎?”我不想解釋,一邊端著餐具一邊往餐具回收處走,無所謂地說道,“我就是渣男了,你朋友確實說得沒錯。”
“那你為什麼不渣我?”解思悅拉了拉我的衣角,目光中帶著淚的痕跡,說,“我說過我等你的呀,你都和河莉分手了,那就先給我機會和我在一起呀……”
我看著她拉著我的手,又抬眼瞧了一下她身邊的那個女生,為了顧全解思悅的臉麵,我隻好如此應道:“先不說這些,你讓你的這個朋友也先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嗤!”那女生再次嗤之以鼻,朝我蔑視了一眼,也不等解思悅開口,她就識趣般地轉身離開了。
我走到回收處把餐具分類並擺放好,然後去洗手池洗了個手。解思悅則一直跟在我的身旁,也沒著急開口說點什麼。
出了飯堂門口,我走到樹蔭底下,隨手就掏出了煙,點上一口。
解思悅望著我,耐心地等待著我的回應。
我轉過身去,麵對著她,鄭重地看著她的眼睛,終於開口,我說:“思悅,我們真的不合適,你不用等我了,我們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