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自己就是學醫的,沒想到為兩個孩子感到這麼頭疼。
“暫時先用你的辦法試試看。”
……
晚飯後,陸青陽讓劉嬸帶著小石頭和小魚兒去裡屋玩,自己則和沈茉一起,坐在了父母方仲文和丁盼雲對麵。
客廳裡燈光溫暖,茶香嫋嫋。
陸青陽斟酌了一下言辭,開口道:“爸,媽,有件事想跟二老商量一下,我們想著,下個月就搬回鑼鼓巷那邊的那套四合院去住。”
丁盼雲正拿著毛衣針,聞言手停了一下,有些意外:“在這裡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搬了?大院裡頭什麼都方便,鄰裡也都熟識。”
方仲文沒說話,隻是端起茶杯,等著兒子的下文。
陸青陽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誠懇:“主要是為了兩個孩子小石頭那孩子,精力旺得像個小馬駒,咱們這屋裡院外,他跑幾步就到頭了,難免磕碰。
鑼鼓巷那個院子寬敞,有他撒歡兒的地方。
小魚兒呢,就愛安安靜靜地畫畫,那邊我專門讓人給她辟出了一間東廂房做畫室,光線好,也清淨,顏料畫紙隨便她鋪展,不用擔心弄臟哪裡。”
他看了一眼沈茉,沈茉也輕輕點頭,接口道:“是啊,幼兒園的老師也說了,兩個孩子性子特彆,普通的教法不太適合他們。
搬過去後,青陽和我也打算調整一下,多抽出些時間親自陪著他們。
青陽說得對,孩子小時候,父母的陪伴比什麼都重要,這個時候正需要咱們好好引導,把他們的性子往正路上帶。”
陸青陽接過話:“我和小茉都還年輕,事業學業固然要緊,但孩子的成長就這幾年,錯過了就補不回來了。
我們想著,給他們創造一個更自在點的環境,我們也多上上心,看著他們,陪著他們,這比什麼都強。
總不能因為咱們大人圖省事、圖習慣,就委屈了孩子的發展。”
方仲文一直安靜地聽著,“我們老一輩,以前條件有限,很多時候顧得上吃穿就不錯了,顧不上這些細的心思,現在你們有條件,又肯花心思,這是好事。”
丁盼雲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不舍,但也透著理解:“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就是這一搬走,平時想看看孫子孫女就沒這麼便當了。
不過,為了孩子好,我們也沒意見,就是你們倆,以後又要忙外麵,又要顧家裡,可要更辛苦了。”
沈茉柔聲說:“媽,您放心,離得也不遠,我們一定常帶孩子們回來看您和爸,您二老想他們了,隨時過去住幾天也行,那邊屋子都收拾好了的。”
陸青陽補充道:“劉嬸也跟著咱們過去,至於陳老師,她其實乾的很好,但是女兒說最近說要接她過去養老,和我們提了要走,我會再重新找兩個靠譜的老師,好好引導他們。”
丁盼雲雖然不舍得,但是由於兩個孩子的特殊性,也隻能如此了。
陸青陽將想法付諸實踐時,才發現要在八十年代初的京城,尋到兩位既符合要求又願意上門授課的私人老師,並非易事。
通過方老爺子、周放乃至醫學院教授等多方關係打聽、篩選,折騰了近一個月,總算以遠超普通教師薪資的顧問費,請來了兩位讓他滿意的老師。
教小石頭的是一位姓楊的退休老師傅,據說早年曾在體校帶過體操苗子,因傷退役後,一直在少年宮帶著孩子們練基礎。
一看小石頭,便點了點頭,隻說了句:“是塊好料,就看怎麼琢。”
教小魚兒的則是一位剛從美術學院畢業的年輕女老師,姓蘇。
她身上還帶著學院派的理想氣息,不像尋常人那樣試圖“糾正”小魚兒天馬行空的想象,反而在她那些充滿奇異線條和大膽用色的畫作前看得入神,會輕聲問:“魚兒,能告訴老師,這片紫色為什麼在這裡跳舞嗎?”
家裡的人手也增加了。
陸青陽深知劉嬸年紀漸長,獨自操持這麼大的新院子力不從心,便通過街道介紹,找了兩個手腳麻利、背景清白的年輕保姆。
劉嬸儼然成了“總管”,帶著她們熟悉家裡的規矩、每個人的喜好,怎麼打掃這寬敞的院落,怎麼照料那幾盆陸青陽特意移栽過來的花草,怎麼準備兩位老師和孩子喜歡的點心。
陸青陽和沈茉都明確說了,等她把新人帶出來,是願意留下來享清福,還是回兒子家,都隨她心意,絕不會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