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文腳步放輕，笑著走到孩子們身邊，彎腰問道：“弟弟妹妹們，草莓好不好吃？”
“好吃！”孩子們仰著小臉齊聲回答。
“那下次你們還要不要吃？”李星文故意放慢語速，看著孩子們迫不及待點頭的模樣。
“要吃！”稚嫩的聲音疊在一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那好，隻要你們聽話，下次星文哥哥過來還給你們買好不好？”
“我們都很聽話！”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搶先說道，還不忘拉了拉身邊小夥伴的衣角，像是在“作證”。
李星文和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問他們昨天畫了什麼，中午吃了什麼，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圍著他。
聊了一會兒，他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接下來我來教你們唱歌，你們要不要學？”
“要學，要學唱歌！”孩子們瞬間興奮起來，有的甚至拍起了小手，小臉上滿是期待。
“那你們等下跟著我唱，我唱一句你們唱一句，好不好？”李星文走到院子中央，陽光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好的，星文哥哥！”孩子們齊聲應著，自覺地站成小小的一排，仰著頭看向他。
李星文深吸一口氣，緩緩唱起那首充滿童真的歌謠：“讓我們蕩起雙槳。”
“讓我們蕩起雙槳！”孩子們跟著唱，聲音雖然稚嫩，卻格外認真。
“小船兒推開波浪。”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李星文一句一句地教，孩子們一句一句地學，偶爾有人跑調，他也隻是笑著擺擺手，耐心地重複。
就這樣，他帶著孩子們完整地唱了三遍，直到他們能跟上節奏，記住大部分歌詞。
“這首歌大家都熟悉了沒有？接下來我播放伴奏，咱們一起完整地唱一遍好不好？”李星文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點。
“好！”孩子們異口同聲，小身子挺得筆直，像是準備接受“檢閱”的小士兵。
伴奏聲緩緩響起，清澈的旋律在院子裡流淌。李星文伸出手指，笑著倒計時：“3、2、1——”隨即開口唱道：“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孩子們跟著唱起來，聲音有高有低，節奏也有些參差不齊，有的孩子唱得快，有的唱得慢，還有人在忘詞時悄悄吐了吐舌頭。
但李星文沒有打斷，隻是一邊唱，一邊用手勢輕輕打節拍，眼神溫柔地掃過每一個孩子。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當最後一句歌詞落下，伴奏聲漸漸減弱，院子裡短暫地安靜了幾秒。
緊接著，李星文率先鼓起掌，笑著誇獎：“小朋友們唱得都很棒！都完完整整地把歌唱下來了，比哥哥第一次學的時候厲害多了！”
孩子們被誇得小臉通紅，卻忍不住咧開嘴笑。這時，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舉起手，大聲喊道：“好聽！我們還要唱！”
李星文看到說話的是林小朵，於是笑著問道：“林小朵，你喜歡這首歌嗎？”
林小朵用力點頭，脆生生地回答：“星文哥哥，我喜歡你教我們的這首歌！我們學會了要唱給吳媽媽聽，唱給老師聽，當然也要唱給星文哥哥聽！”
“好啊，那我們再唱一遍，這次爭取唱得更整齊好不好？”李星文說完，孩子們立刻歡呼起來。
歌聲再次在院子裡響起，“紅領巾迎著太陽，陽光灑在海麵上，水中魚兒望著我們，悄悄地聽我們愉快歌唱……”
孩子們的歌聲裡滿是單純與快樂，像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小天使，讓人仿佛看到他們化身成做完功課的孩子，在湖邊蕩著小船，笑聲隨著水波蕩漾，驚起幾隻小鳥掠過湖麵。
辦公室裡，王淑儀和吳院長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院子裡的場景。
“王女士，你看這些孩子和星文在一起多開心。”吳院長今年六十多歲，頭發已有些花白，臉上卻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星文這孩子一直很懂事，性格也好，說話輕聲細語的，從不跟孩子們發脾氣，所以孩子們都特彆喜歡他。”
王淑儀看著院子裡被孩子們圍著的李星文，眼神裡帶著欣慰，又有些感慨：“我也看出來了，星文確實打心底裡喜歡這些弟弟妹妹。在家我也從沒見他笑得這麼放鬆、這麼開心。”
“這些孩子也很可愛聽話。”王淑儀頓了頓，目光落在孩子們臉上，輕聲說道，“在吳院長的照顧下，他們好像真的忘記了沒有家人的痛苦，能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真好啊。”
吳院長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院子，眼神裡滿是疼惜：“他們已經失去了家人，我能做的，就是儘量讓他們在這兒感受到家的溫暖，讓他們能快樂地成長。不過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你們這樣的社會好心人幫忙，不然單靠我這把老骨頭，真是有心無力。”
這些年，孤兒院全靠社會捐贈和政府補貼維持，孩子們的生活用品、學習物資，還有偶爾的“小驚喜”，都離不開外界的幫助。
王淑儀連忙擺手：“吳院長，你這話就太客氣了。和你做的事情相比，我們的幫助真是微不足道。你把大半生都奉獻給了這些孩子，不求回報，這份心才是最難得的。”
她見過太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也見過不少為了利益斤斤計較的人，像吳院長這樣純粹為了孩子付出的人，讓她打心底裡敬佩。
吳院長笑了笑，語氣平淡卻堅定：“總歸要有人做這件事的，不然這些孩子該怎麼生活？他們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強。”
聽著吳院長這番樸實卻充滿力量的話，王淑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看著吳院長眼角的皺紋，想到這些年她為孤兒院操的心——四處奔波找捐贈、半夜起來照顧生病的孩子、手把手教孩子們讀書寫字……這些畫麵在腦海裡閃過，讓她心裡既感動又沉重。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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