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就算起了爭執傷了人。閘上的船和人都往來如雲,‘奶奶’也不會尋不到任何消息。而屍體又要如何處置呢?直接推進水裡是最容易被想到的法子吧?‘奶奶’卻說沿著河都沒找到人。”
“……那說不定是藏進貨箱帶走了呢?”
這個字眼陡然刺痛了徐綺的心窩,她秀眉蹙了蹙,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但這不是容易事。”
“曹二石頭是在你家門口襲擊了你男人,閘上的人如何要追到這裡來把人帶走再塞進貨箱?彆說這一套動作有多費勁,光是要躲過旁人眼目不留下任何痕跡就難於登天了。”
範商氏想了想,猜:“那就是尋了個地方把人埋了?”
“那他是用什麼挖的坑呢?”徐綺逼問。
範商氏滯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用手,那坑勢必很淺,屍體很容易就會發現;如果用鏟子之類的工具就更離譜,凶手不會從閘上就做好了要挖坑埋人的準備的。
範水年被曹二石頭暗算打昏了過去,是一件偶然的事。
“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閘上追來的人乾的。範水年已經到家門口了,還能讓人消失得如此徹底,那多半就是熟人所為了。”
一陣沉默後,範商氏才歎息著說:“看來曹二石頭要遭殃了。”
徐綺看著她頹然的神色,抿了抿嘴,沒說話。
譚九鼎接著問:“範水年最近可曾有什麼異常?”
“……是指什麼?”
“比如,錢?他克扣了曹二石頭的工錢,這筆錢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許是都買酒了吧?他是離不了酒的人。”
範商氏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總算停手抬起頭來。“不是最近,是幾個月前,他突然說自己要接口棺材,發筆橫財。”
“這是什麼意思?”
範商氏搖搖頭。“他沒解釋,隻叫我不要往外說,可我根本沒聽懂他這話什麼意思。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異常?”
譚九鼎沒回應,又問:“還有嗎?”
“……他前段時間提了幾次淮安,說想到那裡去,後來不知是奶奶沒同意還是又改了主意,不了了之了。再沒有什麼了,因為他很少跟我提閘上做工的事,提也都是些抱怨的話,所以這兩次我記得清楚。”
淮安,這個詞讓兩個聽者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
不過徐綺的眉頭還皺了另外一層意思。
突然提起些沒著沒落的話,她覺得範商氏是有意在混淆他們視線。尋常人是不會把這種話當做“異常”的,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帶著這種鬱鬱在胸的心情,又一次從範家出來。
沒走兩步,譚九鼎突然轉身,朝著個無人的角落叱了聲:“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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