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頂這謀殺親夫的重罪汙名。
範水年活著的時候就折磨她,她不能允許他死了還要繼續折磨他!
鼓起勁,趕緊衝向半開的院門,朝外窺探,門外竟沒有一個過路人。一牆之隔,孫家傳來灶台忙碌的聲音,恐也沒有注意到此處發生何事。
她心中突然湧出一股竊喜,覺得是老天終於眷顧。這股竊喜隨之滋生出一個膽大妄為的念頭來——隻要讓範水年“死”在外麵不就行了嗎?
念及此,她頓時生了十萬分的力氣,一鼓作氣推來鹿車,用長棍和補牆的磚加上屋裡的雜木凳子,一層層撬起墊高屍體,將人綁上了車。可這時她又怔住了,有個極大的問題擺在麵前:就算搬上車,然後呢?她該運到哪裡去呢?
奶奶的耳目何其厲害?她將人丟出去,待範水年被發現,衙門找不到凶手,十有八九還是會賴到她頭上來,奶奶也不會饒她。而且若被察覺遺棄屍體,更會讓她蒙上莫須有的嫌疑,到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該如何是好?
幸好,她腦袋足夠清晰,立刻想到:那隻要讓範水年不被發現不就行了嗎?
於是,她視線一偏,看向了堂屋堆在地上的那張剛補好的漁網……
“漁網?”
“對,漁網。”
徐綺點點頭,繼續道:“範商氏知道隻要留下囫圇個的屍首便一定會被你找到,就借助漁網將範水年絞成了碎片,屍骨無存,衝入水中。”
“要如何做到?”老嫗沉著臉,枯枝指頭點點垂手不語的範商氏,“她是個見不得半點血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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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漁網的妙處。”
徐綺看了眼譚九鼎,後者意會,默契接道:“是水力。”
“分屍不用刀斧,她利用閘壩的洶湧水力,將人裝進漁網投入水中,等待水流將人撕成碎片。”
“簡直一派胡言。”老嫗並不相信,或者說,她無法想象這種法子能做到,“莫要欺我年邁,相反,活得久了就見得多。我可從沒見到哪個被水撕裂的人能碎到隻剩白骨的。”
“光有水肯定不行。”徐綺補充,指著譚九鼎道,“我是聽他說有人被卷進水裡撞到船底弦木而腰斬的事,才想到的,想要把人撕碎,便需要加入一些助力,比如……隨處可得的碎石。”
“把屍體和碎石一同紮進漁網中,再將漁網掛在閘下,閘關兩岸,最不缺的就是拖樁,沒人在意一條鎖鏈在水下拖掛的是什麼東西。”
“而後隻要耐心等待,每日開閘過船的水流,自然會攪動漁網中的碎石,借碎石的鋒利將屍體皮肉研磨殆儘,臟腑肉碎流出漁網喂了魚蝦,唯大塊骨頭會留在網中。白骨自然是浮不上來的,到時一概拋入水裡便是。”
“這樣做最能確保範水年麵目全非,即便有整塊殘肢流出,被你的人撈起來,也無法確認就是範水年本人。”
“而現實比預想中更好——石塊最後將網子也磨穿了,最終連磨成白骨的頭顱也沒能留下,倒是稱了她心意,通通沉入河底淤泥,消失不見。”
徐綺看向毫無血色可言的範商氏,徐徐道:“我見你補的那張漁網,還在納悶,究竟是怎樣使用才能讓漁網爛到那種程度。”
“現在想來,一切有跡可循,如何?這算不算你要的確鑿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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