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綺快速琢磨過,腦子裡恍然轉過了一道筋,便猶疑著問:“……難不成,梁同知認為凶手另有其人嗎?”
梁雁終於住筆,將那張紙遞過案桌,示意徐綺上前接著。
她懷疑地接下一看,秀眉挑起——這竟是一張府邸的宅圖,還標注了幾個位置。徐綺立馬想到,這是曾如驥的指揮使府!
詫異抬頭,更摸不準梁雁的用意了。“梁同知這是何意?”
但對麵仍舊是張木頭臉,看不出深淺變化,連聲音也冷淡至極。“三小姐自幼便冰雪聰明,才思敏捷,梁某也想借三小姐的才能一用。”
見她仍舊不解地擰著眉頭,梁雁直言說:“倘若三小姐能在三日內找到真凶,我可保諸位平安。”
徐綺身子後傾了幾分。她看不懂梁雁了,更不知他是否可信。仿佛一盤殘局推到麵前讓她解,卻不告訴黑白雙方各自是誰,又究竟想讓她幫哪邊一樣,令人費解和忐忑。
如果是五歲時的她,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信任梁雁,可現在……這裡麵牽連了太多人的安危,她賭不得。
“為何是三日?”
“三日後就要將人發至南京中軍都督府,不能回頭而來。”
思慮過後,她提出:“好像我也沒有彆的選擇,好,我答應你,但有一個條件。”
梁雁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
“……我要需要隔壁那位囹圄之朋的幫助,梁同知可放他與我同行。”
既然難題在前,那不如就先從最簡單的一步做起——徐綺的心思十分直接,倘若有個什麼萬一,離開牢籠總比關在監所裡更容易逃走,以左大益的功夫,屆時保他一人不難的。
然而,她還是想得天真了。
梁雁輕易答應了她,原因是她在真正見到左大益之後才駭然恍悟的。
“提出來。”一聲冰冷命令,監門打開,兩個兵卒進入合力才將左大益架了出來。
徐綺冷吸一口涼氣,心頭抽了下——
左大益的臉色十分慘淡,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而更慘淡的還在下麵,隻見兩道鐵環穿左大益腳筋而過,中間相連粗如腕的鎖鏈,傷處模糊的血肉似已凍住,每動一下又要撕扯開來,露出血淋淋的粉肉,看起來淒慘萬分。
不通功夫的徐綺都知道,習武之人一旦被穿了筋,那就是廢了。
可左大益冷汗密布的臉上卻笑意盈盈,好像根本不懂疼似的,呲牙道:“你還真有些法子呢。”
徐綺笑不出來,她咬住了牙扭過頭去,不忍再看他的雙腳,故意冷漠道:“走吧,咱們時間緊迫得很。”
為了讓左大益的行動不耽擱時間,梁雁許了他們一條跑不快的瘸腿驢子,讓它馱著左大益走。
去往指揮使府的路上,徐綺牽著驢頭,不管後麵跟隨戒備的兵卒,直言問驢背上的人:“你沒看清那個傳訊的人嗎?以你的能力都沒追上他?”
“哪有人呢?隻有箭。”
“箭?”
“那力道應是弩弓射出來的,直接釘在柱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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