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綺一句“不行我們得回去看看”,又把人帶回了曾府。
白天看,這指揮使府仍舊淒涼,卻沒那麼陰森了。
甚至能看見幾個低頭做事家丁。
徐綺抓了一個問:“府中冰窖何在?”
家丁見她身後陰沉著臉的兵卒,不敢言語,乖乖帶他們來到了西側後院,一個小亭為入口。
徐綺沒下去,而是先墊腳朝東看了眼。
“此處離書齋……是隔了一個花園?”
“是。”家丁恭敬答說。
太遠了。
以曾如驥的身量,除非他自己能走,否則凶手如何能把人從西邊扛到東邊去?
跨了整個府邸,還不被人發現?
簡直癡人說夢,那當真與鬼怪妖魔無異。
徐綺不甘心,又問:“除了此處,府中還有彆的冰窖嗎?”
沒想到家丁竟猶豫著點了頭:“回貴人,有的,隻是……入冬便不再用了,裡麵無冰。”
“沒關係,告訴我在哪裡?”
“就在書齋後院。”
徐綺一聽,眼都亮了。“快帶我去。”
家丁帶一行人穿園而過,正值入冬,殘餘秋影。園內奇石折枯荷,回廊簷下覆殘楓,彆致非常,卻無一人駐足觀賞。
在他們看來,荷顯得蕭索,楓落得淒涼。
時機不對,哪裡都透著詭異。
來到書齋後院,家丁指著一個接地小門,恭敬道:“就是這裡。”
徐綺看看位置,剛剛好,與書齋院落僅一牆之隔,於正北方。
“此處為何不用?”
“這個冰窖僅天燥之時專供書齋冰鑒所用。家爺爺嗜好冷飲,夏日冰塊消耗許多。天氣轉涼後就少了,隻西院那一處主窖的儲存便足夠。待徹底入冬再凍來年用新。”
“那主窖中的冰可有減少?”
“啊這……”家丁無措,慌張低頭,“小人疏忽,不曾查過。”
“去查,及時報我。”
“是是!”家丁忙不迭地跑去了。
徐綺便與左大益轉過牆來到書齋——曾如驥的屍體已經被移走,府中上下已開始著手喪儀,處處素布紮束。
想來之前維持原樣,一是要驅邪超度,二是梁雁恐吩咐過維持原樣,待他們看了現場之後,這才收殮。
可屋中其它陳設原封未動,徐綺仍能看出當時景象。
“看,”徐綺敏銳尋到與那牆後冰窖最近的一扇窗,指著窗檻說,“這裡有條劃痕。”
左大益上前,果真看到一條指頭粗細的磨損。“嗯,像是繩子割的。”
“凶手知道書齋後院的冰窖不用,便將屍體藏在了那裡,再挪冰過來鎮住,保持屍身不腐。”
“我們最後一次見曾如驥,並離開淮安是在十月廿七,今日十一月初一,你被抓進衛所監牢是十月廿八……”
“寅時,算廿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