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這麼長的時間,來取貨的人怎麼可能是急著趕路的王程一行呢?這弄不好又是他們使的障眼法,引我們上鉤,拖住我們的腳。”
“嘶……”左大益腦筋轉過彎來,也泄了氣。
徐綺無奈,強打精神。“罷了,這也不是太壞的事。至少,說明帶著這小弩回淮安的人是王程與同夥中的一個,再不濟,也是個知情幫凶。”
“能找到這個人,撬開他的嘴,不怕顆粒無收。”
“我會繼續追查此人,你們放心。”譚九鼎的聲音讓她生了許多安心。
徐綺與他淡然交換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譚九鼎看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道:“明日你們不就要向那個梁雁交差了?進展如何?”
徐綺和左大益便你一言我一語把這邊的發現大致講了一遍。
譚九鼎劍眉飛天,嗤了聲:“竟如此精彩?我這是錯過了一場大戲。”
“可這樣看,你們明日恐難以交給他一個凶手的名字,打算怎麼辦呢?”
這話戳中了左大益的痛腳,他哼哼道:“還能怎麼辦?我看就算找到真凶,那狗官也未必兌現承諾。南京,我是去定了。”
“彆說喪氣話,”譚九鼎皺緊眉頭,嗔他,“你就算是為了冬兒,也得拚到最後,瞎認什麼命?”
“誒小崽子,教訓你哥哥?我看人長大了,膽兒也肥了!”
“我覺得……”徐綺突然出聲,打斷他們二人拌嘴,“倒也並非無路可走。”
“怎麼說?”
左大益與她隔著牆,見不到人,卻能聽見重枷磕在牆上的聲音,可見他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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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綺往他那邊瞄了眼,猶豫道:“方才我被你的話點了下。”
“我?哪句?”
“你說梁雁都不知道你的身份,那凶徒卻連你家在哪兒都知道。”
“是沒錯,有什麼不對?”
“……這叫我忽地想起一件差不多的怪事來。”
徐綺抬眼緊緊盯向譚九鼎,問他:“前者白廷儀身份被王程偷去時,我們不也同樣困惑?那些人如何知曉了他隱藏甚好的舉子身份?”
“這可是從蘇州啟程時就被藏住的,王程他們怎麼知曉?”
譚九鼎的臉色在昏暗中模糊不清,但徐綺能感受到他呼吸變得凝重。
她繼續道:“起初我隻當是他們也從蘇州來,許是恰巧認識白家的人,認識白廷儀,而白廷儀並不認識他們,才會有這種誤解。”
“不過現在想想,他們與船幫來往甚密,會不會是船幫……雷更生的人留在淮安幫助了他們?也攪和進曾如驥的破事中?”
“雷更生?”譚九鼎摸索著胡茬子,思索道,“他耳目上下通達,並非沒有可能,但他本人一直與你我同行……”
“船幫難纏就在人手眾多,保不齊有留在淮安秘密行事的呢?”
左大益猝然恨了聲:“……直娘賊,把人抓來一問便知。”
“還有,”徐綺忽然叫停,又補充說,“潘集亦要細查。雷更生縱使是從安東跳船,也不能排除他回到淮安的可能。”
“倘若他回來,十有八九會跟潘集聯絡?”譚九鼎接道。
徐綺重重點頭。
男人了然。“好,我去查。”
三人相約明日再尋機會碰頭。譚九鼎便披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重夜色飛身而去,不留任何痕跡。
他們以為自己謹慎,戲弄過了衛所軍兵,殊不知此刻,遠處一道蛇目正冷冷盯向這裡。
“大人,要追嗎?”
梁雁抬手停住手下人的請示,目送那迅捷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不用,自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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