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
看來劉正是聽懂了,因為他渾身瑟縮起來,不敢再抬頭看徐綺的眼睛。
徐綺彎了彎嘴角,笑不達眼,蹲下身小聲說:“劉牛氏嫁給你前,曾對張鎖子有一飯之恩,二人情同姐弟。”
“她婚後總在你家受氣,當弟弟的肯定心中氣憤擔憂,想關心姐姐有何不對?”
“倘若兩人早就情投意合,那牛秧兒就不會嫁給你,而是嫁給張鎖子了。我看,是你心中齷齪,看什麼才都齷齪,非要給他們二人背上和同相誘之罪。”
“不是……真的不是的!”劉正聽聞,突然搖頭像撥浪鼓,哀切說,“貴人被張鎖子騙了!是我妻親口說的,張鎖子對她動手動腳,要霸占她!有人可以作證,有人可以作證啊!”
“那天我妻子慌慌張張從河邊跑回來,鞋都跑丟了,不光我娘,鄰居都看見了!我們還請裡長主持公道哩!”
此言一出,換做徐綺愣住了。
“……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劉正又點頭如小雞啄米,“街坊鄰居都能為我作證!我妻子親自當著裡長的麵說的,張鎖子要欺辱她!”
這怎麼?怎麼可能呢?
徐綺一時沒了主意,回頭看向譚九鼎和邱啟名,誰知他們臉上也布滿疑惑。
邱啟名小聲說:“我這就派人去請他們的裡長過來問話。”
得譚九鼎點頭默許,他轉身就去。
徐綺把譚九鼎叫到一旁,疑問:“他剛剛也是這麼說的?”
譚九鼎搖頭。“沒說得這麼仔細,我們隻是核實了他在劉氏離家當日的行蹤,確認他沒追著劉氏出門。”
“邱啟名問過幾個鄰居當天的情形,他們都作證說劉家吵吵鬨鬨之後,劉家院裡就傳來劉正罵罵咧咧做埽工的聲音,做到大半夜。”
“若是劉氏出門,那必定是獨自一人,劉正並沒有跟從。”
“埽工……這麼說的話,”徐綺犯了難,“劉正也不可能追到河邊把妻子溺死在河裡頭了?”
“是。”
徐綺聽得更氣悶了。“那這個張鎖子又是怎麼回事?他還有這種膽子呢?”
她轉頭把火撒在劉正頭上:“你既然懷疑張鎖子,那你妻子負氣離家不歸,你怎麼沒找他質問?也沒報裡長和衙門?”
劉正哼哼唧唧說:“這,這種事……我以為是她跟張鎖子跑了……”
“什麼?”
徐綺腦袋充血。“你前腳還說劉牛氏不甘受辱呢!後腳又說她自願跟著張鎖子私奔?”
“說,說不定啊,女人不都是……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的嗎?誰知道她,她心裡頭到底怎麼想?”劉正說完,心虛地瞥了眼徐綺。
當意識到她也是女子後,就縮起了脖子,不吱聲了。
徐綺氣得想罵,卻被譚九鼎攔住。
他問劉正:“你前言不搭後語,能有幾分可信?嗯,就算一開始懷疑妻子跑了,那後來張鎖子再出現在你家門口,你為何沒抓他見官?沒問他要人呢?”
“這這……小人以為……”
“說大點兒聲!”
“呃,小人以為是……是張鎖子故意挑釁……”
譚九鼎挑起眉。“就算是故意挑釁,然後呢?本官問你為什麼沒抓他見官,讓他還你妻子?”
劉正把頭偏到一邊,嘀嘀咕咕:“都成破鞋了我要回來做啥……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