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聚賢樓出來,譚九鼎被茶果開了胃,拉著徐綺找攤子喝辣湯啃旋子。
可留下的人肯定已經被窘迫噎得飽了。
“很明顯,蔡與正跟穆安行之間有貓膩。”
徐綺試著咬了一口車輪旋子,覺得腮幫子發酸,隻好學著譚九鼎的模樣將它撕開,泡進湯碗中。
男人讚同道:“哼,我才不信他是為了兩棵參去找蔡與正哩。”
“不過……關於奎山鬼市,我倒覺得他們沒說謊。”
徐綺撕烤餅的手一滯。“你不覺得他們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鬼市上去的嗎?”
“反正去了那裡多半也是撲空,他們這是在讓我們浪費時間。”
“不,”譚九鼎解釋道,“他們肯定對穆安行的死隱瞞了什麼,但說到鬼市和土賊時的神色不似摻假。”
“他們對那裡很忌憚。”
“而且穆安行這引人注目的死法,確實更像江湖手段。還記得金兩如何描述追殺他的人嗎?說那人提著長刀,神出鬼沒。”
“怎麼,你懷疑他們是被同一人……?”徐綺聽了直搖頭,“現在沒有線索,這猜想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對了,”她想起什麼,問,“穆安行是誰報的失蹤?”
“家裡人。是他妻子見人徹夜不歸,才報了官。”
“他家在何處?”
“就住醫館後宅。”
“那麼他妻子肯定知道些醫館裡的事咯?我們要不要去打聽打聽?”
譚九鼎卻滯了一下,仰頭將小半碗泡了餅的辣湯一股腦倒進肚中,才抹嘴說:“你去吧,跟婦人打交道,你更方便。”
徐綺抬眼瞥他,似笑非笑:“彆告訴你是因為知道穆安行的醫館就在先生家旁邊,才不去的?”
“兩碼事。算算時候,過午,船就該到了,我需先去跟邱啟名碰頭,過些手續。”
譚九鼎答得輕飄飄,可還是讓徐綺一下抓住了他目光的遊移。
他處處躲著南鶴先生,真是越看越可疑。
然而問過先生,又聽不出他們二人,或者他父親譚肅與先生之間曾有什麼過節。
甚至譚肅出事時,先生早已經告病還鄉,回到徐州了。
懷著許多謎題吃飽了飯。
譚九鼎摸索起腰纏,卻沒能從中摳出半分銅錢。
“彆找了,我來吧。”徐綺說著便要解錢囊。
男人一抬手,換了個地方摸。“誒,我這裡還有,出門在外,最忌錢財放在一處。”他笑著點點徐綺的荷包。
“狡兔三窟,萬一……”
說到一半,譚九鼎猛地一滯,神色立刻嚴肅起來。
徐綺以為他的錢丟了,取笑他:“怎麼?狡兔三窟也難防了?”
可譚九鼎卻從懷中慢慢摸出個東西,攤開一瞧,掌中竟然停著一張字條。
徐綺愣住,立刻緊張起來:“何時?何人?”
“不知……啊,在安家湯藥鋪。”
譚九鼎記起來:“有個人跟我撞了一下。”
“什麼?他……怎麼能騙過你的眼睛?”
譚九鼎武功了得,五感更是敏於常人。
而對方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往他懷裡塞了東西,這叫徐綺實在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