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腦袋。”
“這裡。”譚九鼎的火把忽然調轉了方向,照向了某個角落的雜木椅子。
那裡同樣血跡斑斑。而且椅子上還殘留了染血的麻繩。
“……穆安行是在這裡死的?”
“應該沒錯了。”火把沿著牆腳往上移動,隻見濕漉漉的石壁上殘留不少鮮血噴濺的痕跡。
不過更多的都溶進了石縫溢出的水氣,最終沿著縫隙流了下來。
變成一幅詭異的潑墨山水畫。
“斬首必然會噴出大量的血……”徐綺喃喃道,臉色漸漸發白。
“你應該趕緊報官,這麼重要的線索……”她衝胡青說到一半便倏地噤聲。
因為她意識到這句話有多麼不合理。
胡青是個跟土賊勾結不清的人,就算說了實話,恐也辯解不清。
但她還是有點兒氣悶。倘若早知道這個地方,這兩天就不會總是原地打轉了。
胡青許是看出了她的糾結煩悶,嘿嘿竊笑起來。
“小人有苦難言呐,不過如今告訴了你們,也該看出小人對二位的信任了吧?我可是誠意滿滿啊。”
這雙嘴皮子最是輕便。
徐綺哼聲不理他,專心查看這間暗室。
她伸手朝譚九鼎借了匕首,展開自己的帕子,開始剮蹭藥鐺的內壁。
然後將手帕上的殘渣仔細辨認。
“……不行,可能時間太久了,我聞不出裡麵到底有什麼藥,有沒有抽魂枝。”
她氣餒道:“不如直接把鍋子拿回南鶴醫館,問問先生?”
“謔,你還信任那個老匹夫呐?”
“說話放尊重些,南鶴先生不是你可以隨意詆毀的。”徐綺衝胡青豎起了眉毛。
見她一點就找,掮客抬手示意投降,乖乖閉了嘴。
譚九鼎卻在此時替胡青幫腔:“先保密比較好。”
“咦?”
“此事暫且不易外漏,把藥渣帶出去,讓邱千戶去各個醫館打聽即可,總有人能認出這些是什麼。”
“那先生……”
“他與穆安行牽扯不清,到底也不知道那二人曾經密謀過什麼,還是謹慎為上。”
徐綺被他說得癟嘴,可又無法反駁,隻好咽下苦話,繼續搜查四周。
“你可動過什麼東西?”她巡睃過桌麵問道。
“能動什麼?這裡半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胡青嗤了聲,聽語氣甚至流露了不滿。
“怎麼,哪裡不對?”
譚九鼎知道徐綺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才會特意提問。
徐綺指了指布滿工具的案桌。“書冊、紙筆。”
“一般製藥桌上都會擺滿醫書,至少也會放紙墨筆硯用來做記錄。可這裡什麼都沒留下,是被人特意拿走了嗎?”
“會不會製藥之人是個熟手,已經牢牢記在了腦子裡,所以才不需要那些東西?”
“可是……”
“哦,我想起來了。”
胡青突然打斷兩人對話,下巴朝外麵努了努,說:“我曾經在密道裡見過一張紙,可惜被打濕了,早爛成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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