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嘔意就湧了上來。
苗紀臉皺成了一團。
檢驗所內噤若寒蟬,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不光是十幾具屍骸這麼簡單了,還是被人煮過的屍骸。
那那些煮過的熟人肉去哪兒了?
這樣的聯想太折磨人了,還會盤旋在腦子裡久久不散。眾人臉上的表情自然難看。
徐綺也不能免俗。
她打心眼裡不希望自己的推斷成真,但現實卻推了一把。
那些人肉和缺失的人骨,好不好真的被當成了藥材。
她說了這個想法,就立刻有人跑出去吐了。
“怎會有如此荒謬野蠻的藥方?這不應當。”
能看出來,苗紀很不認可她,卻又無法徹底否定這種可能的發生。
難得像遇到從未見過的考題,眼中寫滿了彷徨和焦慮。
在一陣嚴肅沉默中,徐綺猛地轉頭,開口問張典史:“你剛才收到的藥是治什麼的?”
“啊?”
張典史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自己會被揪到台麵上,還卡在這麼個氣氛尷尬緊張的節骨眼兒上。
“藥?什麼藥?”苗紀對“藥”這個字都快過敏了,眼神立刻淩厲。
“呃這,就是一瓶小小的補藥,下官身子不爽利,問蔡廂長討要來的,不是什麼稀奇東西。”
“你剛才跟我們說自己無恙呢?所以到底治什麼的?”
“這個,這個……”張典史支支吾吾,臉憋得通紅,漲得像豬肝。
最後在苗紀一聲叱喝逼問後,才艱難吐出“壯陽”兩個字。
四周立刻傳來低聲嗤笑。
張典史紅通通的臉回頭為自己辯解,把羞惱的火氣撒在偷笑的衙役身上:“這補藥很常見!彆告訴我你們都沒偷偷吃過!”
徐綺一愣,耳根也紅。
她聽說過士族官宦流行互相送壯陽補身藥。就連她叔父也在書房裡遮遮掩掩的放了幾個藥瓶,問就是滋補,但實際用途大家都不言而喻。
她隻是沒想到像張典史這樣的小吏,也有錢吃。
尋常人買一丸兩丸已是負擔,他卻揣了整整一瓶。
或許他確實吃不起,隻是蔡與正單方麵賄賂打點他的?
徐綺按下不表。
當著她一個女子的麵,壯陽藥的話題自然是戛然而止。
苗紀隻是嗔怪吐了句“不成體統”,也沒再追究。隻當是個荒唐的插曲就翻篇了。
譚九鼎收殮了碎骨後,才緩緩告知苗紀地下密道和製藥間的事。
相比於敲碎骨頭和壯藥陽,此事顯然更重要。
苗紀震驚之餘立刻派人前去查封擷芳渡,封閉地下冰窖和暗渠,並且要親自趕赴現場。
徐綺和譚九鼎自然也跟了去。
畢竟剛才行色匆匆,難免會出現疏漏,需得再仔細去勘查一番。
路上,徐綺小聲遞話問男人:“你說有法子,是指什麼?”
譚九鼎躲避四周視線,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徐綺訝然:“能行?”
男人咧嘴壞笑:“管它黑貓白貓,能抓耗子就是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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