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黑水河!紅嫁衣!找替身的水鬼!
所有碎片瞬間拚湊起來,構成一幅冰冷徹骨、令人絕望的圖景!
那暴雨夜淒厲呼救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落水者!她就是秀兒!那個穿著紅嫁衣淹死、怨氣不散的厲鬼!她浮在水麵呼救,是引誘!是陷阱!她早已死去,隻等著有人伸手拉她,好讓她抓住新的替死鬼,自己才能解脫!
而我…那個愚蠢至極、不顧船公警告伸出手的我…就是她選中的獵物!
手腕上的劇痛此刻達到了頂點!那五道青黑色的指印如同活了過來,在皮膚下瘋狂地扭動、凸起,散發出刺骨的陰寒!那感覺,就像是那隻冰冷滑膩的鬼手,從未真正離開過我的手腕!它在收緊!它在拖拽!它在宣告著…時候到了!
“嗬…嗬…”我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鳴,巨大的恐懼像冰水瞬間淹沒了頭頂。我想逃,雙腿卻如同灌了鉛,被那無形的、源自腕骨的冰冷鎖鏈死死釘在原地!
“後生…你…”瞎眼老嫗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空洞的眼睛“望”向我,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和更深的不安。
就在這時——
堂屋角落,那口被雜物半掩著的、早已廢棄不用的老井口,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異響!
咕嚕…咕嚕嚕…
不是水流聲,而是…如同粘稠的泥漿在深井底部翻湧、冒泡的聲音!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淤泥深處腐敗腥氣和一種…詭異甜膩的、類似劣質胭脂水粉的味道,猛地從井口彌漫開來,迅速充斥了整個昏暗破敗的堂屋!
“什麼…什麼聲音?!”老嫗驚恐地側著耳朵,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顯然也聞到了那可怕的氣味,那是她女兒死後,河灘邊留下的、刻入骨髓的死亡氣息!
我驚恐地、不受控製地扭過頭,目光死死釘向那黑暗的井口——
咕嚕嚕…咕嚕嚕…
翻湧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
一股粘稠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水,正從狹窄的井口裡汩汩地冒出來!那黑水帶著刺鼻的腥腐氣,迅速在地麵蔓延開,所過之處,留下濕漉漉的、閃著詭異幽光的痕跡。
緊接著,一隻蒼白腫脹、指甲縫裡塞滿黑色淤泥的手,猛地從翻湧的黑水裡探了出來!五指扭曲如鉤,死死扒住了冰冷的井沿!
水花四濺!
一個濕漉漉、沉甸甸的頭顱,頂著糾纏如海藻般的長發,緩緩從井口黑水中抬了起來!
暗紅色的、濕透的、緊貼在腫脹身體上的破爛布料…被水泡得浮腫發亮、五官扭曲變形的慘白麵孔…烏紫的嘴唇…最恐怖的,是那雙眼睛——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死魚肚般的灰白!但那片灰白,卻精準無比地、帶著刻骨怨毒和瘋狂貪婪,死死地、牢牢地釘在了我的臉上!
是秀兒!是黑水河裡那個穿紅嫁衣的厲鬼!
她竟然追到了這裡!從村尾這口廢棄的老井裡…爬了出來!
“啊——!!!”瞎眼老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雖然看不見,但那濃烈的死亡氣息和井口的異響,足以讓她明白發生了什麼。她癱軟在地,絕望地哀嚎,“秀兒!我的秀兒啊!你彆害人!彆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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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對母親的哭嚎充耳不聞。它她)整個上半身已經探出了井口,那雙泡得發白、毫無生氣的灰白眼珠,如同捕食的毒蛇,隻鎖定了我!濕透的紅嫁衣殘片緊貼在腫脹的軀體上,不斷往下滴落著粘稠的黑水。它咧開烏紫的嘴唇,露出一個無聲的、極度怨毒和滿足的獰笑。一隻同樣蒼白腫脹、帶著黑色淤泥的手,正緩緩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朝著我劇痛的手腕抓來!
手腕上的印記如同燒紅的烙鐵,發出尖銳的刺痛!那無形的鎖鏈繃緊到了極致!我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那印記吸走,連後退一步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代表死亡和替身的鬼手,帶著井底的陰寒和淤泥的腥臭,一寸寸逼近!
完了!這次…真的逃不掉了!替身…我要成為她的替身了!
絕望如同冰冷的井水,瞬間將我吞沒。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滾燙劇痛的手腕皮膚時——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撕裂聲,仿佛就在我耳邊響起!
不是鬼手抓到我,而是…我腕骨深處那五道瘋狂扭動、凸起的青黑色印記,驟然間爆發出刺目的、如同燒熔金屬般的紅光!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撕扯剝離的劇痛,猛地從手腕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呃啊——!”我慘叫出聲,眼前一黑,幾乎痛暈過去。
就在這劇痛爆發的瞬間,那紅光猛地一斂!
一個東西,帶著我的一縷血肉和撕心裂肺的劇痛,從手腕印記的位置…被硬生生地“擠”了出來!
啪嗒。
一個濕漉漉、冰冷、沉甸甸的小東西,掉在了布滿灰塵和黑水的泥地上。
那是一隻…小小的、用枯黃水草胡亂編織成的…草戒指。戒指上,沾滿了深黑色的、如同凝固血漿般的汙漬,散發著與井中厲鬼身上一模一樣的濃烈腥腐和怨毒氣息!
它滾落在地,正好停在厲鬼伸向我的那隻蒼白鬼手和我劇痛流血的手腕之間。
那爬出半截井口的紅嫁衣厲鬼——秀兒,動作猛地僵住了!
它她)那雙死魚肚般灰白的眼珠,死死地、難以置信地釘在了那隻小小的、沾滿汙穢的草戒指上!那張浮腫扭曲、布滿怨毒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是一種極致的錯愕、茫然,緊接著,是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更加深沉的怨毒和…被徹底愚弄的滔天憤怒!
“嗬…嗬嗬…”一種如同破風箱漏氣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從它喉嚨深處擠出,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瘋狂。
它不再看我。
那隻伸向我的鬼手,猛地調轉方向,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抓向地上那隻小小的草戒指!
就在鬼手即將觸碰到草戒指的刹那——
呼!
一陣極其突兀、帶著濃重河腥氣的陰風,毫無征兆地卷過破敗的堂屋!
風卷起了地上的塵土和黑水,迷得人睜不開眼。我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劇痛的手腕還在汩汩流血。
風過,塵土稍息。
井口處,空空如也!
翻湧的黑水消失了,那半截探出的、穿著破爛紅嫁衣的恐怖身影,連同那隻小小的、沾滿汙穢的草戒指…全都不見了!
隻有地上殘留著一大灘粘稠濕滑、散發著濃烈腥臭的黑水印記,還有井沿上幾個清晰的、帶著黑色淤泥的抓痕,無聲地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絕非幻覺。
堂屋裡死寂一片。
手腕上傳來鑽心的劇痛,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混入那灘黑水。我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冷汗浸透了裡外衣衫,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炸開。
瞎眼老嫗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隻剩下斷斷續續、驚恐至極的嗚咽。
我掙紮著抬起頭,望向那口依舊深不見底、散發著寒意的老井。
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張無聲嘲笑的大嘴。
那厲鬼…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因為那隻草戒指?那陣陰風…又是怎麼回事?
手腕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更深的寒意卻如同跗骨之蛆,從井口的黑暗裡,無聲地蔓延出來,纏繞上我的四肢百骸。
替身…似乎暫時躲過了。
但真的…結束了嗎?
我低頭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腕——那五道青黑色的指印,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晰的、血肉模糊的撕裂傷口,形狀…依稀像是一圈小小的牙印。
而那陣帶著河腥氣的陰風刮過時,我似乎…隱約聽到了一個極其遙遠、極其模糊,仿佛貼著水麵飄來的、帶著某種冰冷戲謔的哼笑聲。
像極了…那個暴雨夜,烏篷船上,船公的冷笑。
手腕的劇痛和井口殘留的陰寒,無聲地滲透進每一寸骨髓。替身的危機似乎隨著厲鬼的消失而暫時解除,但一種更深沉、更黏膩的不安,如同井底翻湧的黑水,緊緊攥住了心臟。
“阿婆…那…那草戒指…”我嘶啞著嗓子,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腿肚子卻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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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老嫗蜷縮在牆角,仿佛一具被抽乾了魂的破布偶,對我的問話毫無反應,隻剩下神經質的、低低的啜泣和顫抖。
我強忍著眩暈和手腕的劇痛,扶著冰冷的牆壁站直。目光再次投向那口吞噬了厲鬼和老船公聲音的廢井。黑洞洞的井口,像一隻深不見底、充滿惡意的眼睛,無聲地回望著我。井沿上那幾個帶著黑色淤泥的指印,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此地…絕不能再留!
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鐵塊燙進腦海。我踉蹌著衝向灶屋,胡亂撕下衣角,草草包紮住手腕上那個詭異的、如同被什麼小東西咬噬撕裂的傷口。血還在往外滲,染紅了粗布。
“阿婆…我…我走了…”我對著牆角那團顫抖的陰影喊了一聲,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老嫗沒有回應,隻是啜泣聲似乎更急促了些。
我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了這間散發著死亡和腐朽氣息的土坯房。屋外,暮色四合,天邊最後一絲暗紅也褪儘了,濃重的、帶著水汽的灰藍籠罩下來。村子裡靜得可怕,連狗吠聲都沒有,仿佛整個村落都被剛才井口的恐怖抽走了生氣。
我不敢回頭,沿著來路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手腕的傷口隨著奔跑不斷牽扯,劇痛鑽心,每一次心跳都把那寒意泵向全身。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秀兒怨毒的臉、老船公的警告和冷笑、茶攤老頭對著空氣的嘟囔、井口翻湧的黑水、那隻沾滿汙穢的草戒指、還有最後那陣詭異的陰風和若有若無的哼笑…無數碎片瘋狂旋轉,卻拚湊不出一個清晰的答案。隻留下一個冰冷的核心——我,似乎卷入了一場遠比一個水鬼找替身更深的、更黑暗的因果漩渦。
跑!跑出這個村子!跑到有光、有人氣的地方去!
官道在黑暗中像一條灰色的巨蟒延伸向遠方。不知跑了多久,肺部火燒火燎,雙腿如同灌滿了沉重的鉛水。終於,前方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還有隱約的人聲嘈雜。那是一個稍大些的鎮子。
看到鎮口掛著的、在夜風中搖晃的氣死風燈昏黃的光暈時,我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了一絲,身體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塵土裡。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我衝進了鎮子,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直到看見一家還開著門、燈火通明的客棧。
“掌櫃的!住店!快!”我撲到櫃台上,聲音嘶啞破碎。
櫃台後打盹的胖掌櫃被我嚇了一跳,揉著惺忪睡眼,待看清我渾身泥濘、臉色慘白、手腕還在滲血的模樣,更是驚得後退一步:“哎喲!這位客官,您…您這是…”
“彆問了!要間房!乾淨的!”我掏出身上僅剩的銅錢拍在櫃台上,手抖得厲害。
掌櫃見我神色驚惶,不敢多問,收了錢,遞過一把油膩的鑰匙:“二樓…最東頭那間…安靜…”
我一把抓過鑰匙,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上吱呀作響的樓梯。推開最東頭那間客房的門,一股陳舊的木頭和灰塵味撲麵而來。我反手死死插上門栓,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才像被抽掉骨頭般滑坐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安全了…暫時安全了…
緊繃的弦一鬆,巨大的疲憊和手腕的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我掙紮著挪到那張硬板床邊,也顧不得臟,一頭栽倒下去。
黑暗和疲憊如同潮水,瞬間將我吞沒。
……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
無數破碎而恐怖的畫麵在黑暗中交織、翻騰:翻湧的黑水,蒼白浮腫的臉,鮮紅刺目的嫁衣,老船公溝壑縱橫的獰笑,茶攤老頭對著空桌倒茶,還有…那隻從井口伸出、抓向草戒指的慘白鬼手!每一次畫麵閃過,手腕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冰冷的針在裡麵攪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陣窒息般的憋悶感中猛地驚醒!
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一點朦朧的月光。汗水浸透了衣衫,黏膩冰冷。手腕的傷口一跳一跳地脹痛著。
就在意識從噩夢邊緣掙紮回籠的瞬間——
“咚…咚…咚…”
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叩擊聲,從…從床板底下傳了上來!
那聲音沉悶、緩慢,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規律感。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用指關節,在床板下麵…輕輕地、耐心地敲著。
我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不是夢!那聲音…真真切切!
“誰…?!”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睛驚恐地瞪向床下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床下的敲擊聲…停了。
死一樣的寂靜。隻有我粗重如牛的喘息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
是老鼠?是木頭熱脹冷縮?是我驚魂未定產生的幻聽?無數個自我安慰的念頭瘋狂閃過,但身體的本能卻告訴我——不是!那敲擊的節奏感…帶著一種冰冷的、嘲弄的意味!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手背上。我死死盯著床下那片黑暗,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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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我緊繃的神經快要斷裂時——
“沙…沙沙…”
一種新的、更加細微的聲音響了起來。
像是…極細小的沙礫,或者…乾燥的泥土碎屑,正從床板底下的某個角落,簌簌地掉落下來。
緊接著——
“咚…咚…咚…”
那緩慢、沉悶、如同叩門般的敲擊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聲音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仿佛那敲擊的東西,離床板更近了!
一股混合著濃烈淤泥腥氣和…一種極其微弱的、仿佛深埋地底的陳舊紙張的味道,悄然在床下彌漫開來,絲絲縷縷地鑽進我的鼻腔。
這味道…這味道!
我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這分明是…是那口廢棄老井深處才有的、混合著陳年淤泥和腐朽之物的死亡氣息!
它…它追來了!從井裡…追到了這客棧的床底下?!
極致的恐懼徹底碾碎了我最後一絲理智!
“啊——!!”我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下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像一頭發瘋的野獸,撲向緊閉的房門!手腕的傷口在劇烈的動作下再次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粗糙包紮的布條,但我根本感覺不到痛!
手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幾次才摸到冰冷的門栓。我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抽開它!
“哐當!”
房門被我猛地拉開!
門外,是客棧二樓狹窄昏暗的走廊。空無一人。儘頭唯一的氣死風燈,散發著昏黃搖曳、如同鬼火般的光暈。
就在我拉開門、光透進房間的刹那——
床底下那持續不斷的敲擊聲…驟然停止了!
那股彌漫的淤泥腥氣和陳舊紙張的味道,也瞬間淡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有我粗重的喘息、狂亂的心跳,還有手腕上溫熱的、不斷滴落的鮮血,證明著剛才的一切並非幻覺。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框,身體抖得如同篩糠,驚恐的目光死死釘在床下那片重新歸於死寂的黑暗。
它…它停下了。是因為光?還是…隻是暫時停下?
冷汗浸透了我的後背,夜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門外走廊的昏黃燈光,此刻非但不能帶來絲毫安全感,反而將房間裡的一切都拖出長長的、扭曲晃動的陰影,如同蟄伏的鬼魅。
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一滴,一滴,落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發出極其輕微的“嗒…嗒…”聲。
這聲音,在這死寂的、充滿未知恐懼的房間裡,聽上去…竟和剛才床底下那詭異的叩擊聲…有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
我知道,逃,是逃不掉的。
那東西…那來自黑水河底、穿著紅嫁衣的怨毒,還有那個深不可測、如同鬼魅般時隱時現的老船公…他們如同無形的枷鎖,已經牢牢地套在了我的身上,套在了我流血的腕骨深處。
夜,還很長。
床下的黑暗,如同深淵巨口,無聲地等待著下一次…更深、更近的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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