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是一個短篇鬼故事,希望能帶來一絲涼意:
鏡中人
我最近在舊貨市場淘到了一麵古舊的落地鏡。木框雕花繁複卻布滿蟲蛀的小孔,鏡麵本身也帶著水銀剝落的斑駁痕跡,顯得格外昏黃模糊。賣家神神秘秘地說這鏡子有年頭了,是“老物件”,價格便宜得離譜。我貪圖那份獨特的複古感,又想著給空蕩蕩的玄關添點裝飾,便興衝衝地扛回了家。
起初幾天沒什麼異樣。鏡子立在玄關角落,映出我匆匆出門和疲憊歸來的身影,隻是那影像總像是隔著一層薄霧,看不太真切,我以為是水銀老化的緣故。
直到那個雨夜。
加班到淩晨,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回到家。樓道裡的聲控燈壞了,一片漆黑。摸索著打開門,玄關隻有窗外透進來的、被雨水扭曲的微弱路燈光。疲憊讓我懶得開燈,隻想趕緊把自己扔到床上。
就在我低頭換鞋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麵鏡子。
昏暗中,鏡子裡本該是我的位置,卻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間清醒了大半。汗毛倒豎,我僵硬地、一點點抬起頭,強迫自己看向鏡麵。
鏡子裡的人……是我。
穿著我出門時的灰色外套,頭發被雨水打濕了幾縷貼在額角,臉上是和我一模一樣的疲憊神情。甚至連我此刻因為驚懼而微微張開的嘴,鏡中的影像也同步著。
我鬆了口氣,暗罵自己神經質。果然是太累了,自己嚇自己。
然而,就在我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去的時候,鏡中的“我”,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一個冰冷、僵硬、完全不屬於我的笑容。
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出來的詭異。
血液仿佛瞬間凍結!我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睛死死盯著鏡中那個掛著詭異笑容的“自己”。
它……或者說他她,也在看著我。那雙在昏黃鏡麵裡顯得格外幽深的眼睛,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非人的觀察意味。
時間凝固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瘋狂擂鼓般的心跳和窗外淅瀝的雨聲。
幾秒鐘,或者幾分鐘?我不知道。恐懼終於衝破了僵直,我猛地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防盜門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幾乎是同時,鏡中的那個“我”也做出了後退的動作,撞在鏡中那扇並不存在的“門”上。但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褪去,反而咧得更開了些,露出一點森白的牙齒。
那不是我的表情!絕不可能是!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終於衝破喉嚨。
我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向牆上的電燈開關。“啪嗒!”刺眼的白光瞬間驅散了玄關的黑暗。
我喘息著,驚魂未定地再次看向鏡子。
鏡子裡,隻有我自己。
臉色慘白如紙,頭發淩亂,眼神裡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嘴角平平,沒有任何笑意。剛才那詭異的一幕,仿佛隻是燈光昏暗下的幻覺。
我大口喘著氣,心臟依然在胸腔裡瘋狂撞擊。是幻覺嗎?是加班過度疲勞導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