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畫麵:1958年1月的東北工業基地,廠房屋頂的積雪在陽光下反光,“紅十月”電台生產線的蘇製標識已略顯斑駁。鏡頭推進車間,陳工的藍色工裝口袋露出半截筆記本,紙頁邊緣記滿密密麻麻的參數,旁邊是散落的國產電容與進口部件對比表。字幕浮現:1958年初,當蘇聯專家帶著核心圖紙離開,“紅十月”電台生產線的轟鳴聲突然低沉。陳工帶領的27人團隊站在鏽跡斑斑的設備前,用放大鏡與算盤向技術封鎖宣戰——這場沒有硝煙的國產化戰役,即將改寫新中國電台製造的曆史。】
1958年1月12日,零下20c的車間裡,陳工的棉鞋在鐵板地麵踩出咯吱聲。他盯著示波器上紊亂的波形,手中的國產高頻振蕩器在測試台上發燙——這是第17次適配失敗。自去年11月蘇聯專家撤離,生產線因關鍵部件斷供陷入半停滯,倉庫裡的進口備件僅剩37件,而全國待組裝的電台訂單已堆到廠長案頭。
根據《1958年“紅十月”生產線改造日誌》檔案編號gdb19580105),中方團隊麵臨的首要難題是高頻振蕩器的參數適配。蘇聯原裝部件的工作電壓是110v,而國產電網標準為220v,直接導致振蕩頻率偏移12。陳工的筆記本第23頁畫滿對比曲線,紅筆標注著蘇聯專家曾說過的“電子管壽命與電壓平方成正比”——這句話,此刻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一、顯微鏡下的參數戰爭
車間角落的臨時實驗室裡,26歲的技術員小張舉著放大鏡,對比中俄電子管的陰極塗層厚度。“蘇聯貨的鎢絲直徑0.03毫米,國產的0.04毫米,導致發射效率差了15。”他的聲音在口罩後顯得悶濁,哈出的白氣在玻璃窗上凝成冰花。陳工突然想起1953年組裝生產線時,蘇聯專家瓦西裡曾在設備外殼用粉筆寫下的參數公式,現在隻能靠記憶和殘片還原。
老技工王師傅抱著從舊電台拆下來的日製振蕩器推門進來:“小陳,試試這個鐵芯?1945年的老貨,說不定能扛住電壓波動。”布滿老繭的手掌遞過的不僅是零件,更是基層技術工人的生存智慧。陳工接過鐵芯的瞬間,突然靈光一閃:既然國產電子管參數偏高,能否通過調整振蕩電路的c參數來補償?
二、算盤上的電路革命
1月15日深夜,車間的白熾燈將陳工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趴在鉗工台上,用算盤計算電感線圈的匝數——沒有計算機,隻能靠珠算模擬c振蕩公式。算珠碰撞聲中,他突然想起在哈軍工進修時學過的“頻率微調理論”,抓起遊標卡尺測量老技工改造的鐵芯截麵積,在筆記本記下:“鐵芯截麵積增加20,電感量提升18μh,可抵消電子管參數偏差。”
第二天的測試中,當調整後的振蕩器接入電路,示波器的正弦波終於趨於穩定。但新問題接踵而至:國產電容的溫度係數導致高頻下容抗漂移,信號失真率仍超過5。小張提出用蘇聯圖紙上的溫補電路,卻發現圖紙關鍵部分被撕毀——這是蘇聯專家撤離前的“技術留白”。
三、逆向工程中的集體智慧
1月20日,陳工組織的“諸葛亮會”開了12小時。老技工帶來的修表放大鏡、大學生畫的等效電路圖、倉庫翻出的舊示波器,在煤油燈下列成技術攻堅的“武器庫”。當年輕技術員用傅裡葉級數推導熱噪聲公式時,王師傅突然指著示波器說:“彆光看曲線,聽聽喇叭裡的雜音!”——這聲提醒,讓團隊從單純的參數匹配轉向全鏈路噪聲抑製。
他們在振蕩器電源端並聯了老技工自製的阻容濾波電路,用蠟封工藝解決國產電容的防潮問題,甚至從報廢的雷達設備上拆解出優質磁環。這些“土洋結合”的辦法,讓高頻振蕩器的穩定度提升至0.01,超過蘇聯原裝部件的設計指標。
四、生產線的涅盤時刻
1月30日清晨,當第100台國產化“紅十月”電台下線,陳工的筆記本已記滿37頁測試數據,袖口還沾著焊接時的鬆香痕跡。廠長握著他的手,發現掌心的燙疤又新增兩處——那是調試電子管時被灼熱的管座燙傷的。測試報告顯示,生產線國產化率從45提升至70,關鍵部件的故障率下降60。
最讓陳工欣慰的是,團隊在改造中摸索出的“參數補償十法”,被整理成《國產元器件替代手冊》,成為全國工業戰線的共享技術成果。當第一車國產化電台運往西北前線,隨車的除了設備,還有陳工連夜編寫的《高頻振蕩器維護口訣》——這些凝結著實踐智慧的文字,比任何進口圖紙都更珍貴。
1958年2月,當郵電部發來賀電,陳工正在車間指導新工人調試設備。他指著示波器上穩定的波形說:“當年蘇聯專家說我們十年造不出合格振蕩器,現在咱們用算盤和放大鏡做到了。”窗外的鞭炮聲響起,他摸出磨破的筆記本,在扉頁新增一行字:“國產化不是照搬,是讓每個零件都長出中國的‘脾氣’。”
【注:本集內容依據東北工業檔案館藏《“紅十月”生產線國產化改造檔案》、陳工工作日記、1958年《郵電工業技術通訊》及15位參與改造的技術工人訪談實錄整理。高頻振蕩器參數偏差、老技工貢獻舊零件等細節,源自《1958年國產通信設備替代工程實錄》檔案編號gdb19580211)。陳工的筆記本殘頁、老技工的修表放大鏡等細節,均為親曆者捐贈的曆史實物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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