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畫麵:1964年12月的北京郵電部統計司,42歲的計算機專家老吳正趴在地上拚接散落的穿孔卡片,中山裝口袋裡露出半截卷邊的《fortran語言程序設計》,紙頁間夾著1963年的《全國郵電業務量手工彙總表》,密密麻麻的鋼筆字在“長途電話接通率”欄出現三處塗改。他的腳邊是國產“103型”通用電子計算機的控製櫃,繼電器哢嗒聲與窗外的北風在空曠的機房裡形成單調的回響,鏡頭掃過牆上的“全國郵電局所分布圖”,用紅筆標注的“統計延遲超過20天”區域正被計算機屏幕的幽藍熒光慢慢侵蝕。字幕浮現:1964年深冬,當郵電係統還在用算盤和複寫紙編織數據網絡,一群戴著白手套的技術員在賬本墨跡與二進製代碼間架設數字橋梁。老吳團隊用放大鏡校準穿孔卡片,在油印的代碼表上標注方言差異,於手工統計的“畝產萬斤”慣性與計算機的“01”邏輯間尋找管理坐標——那些被反複核驗的電報碼、在穿孔機上磨平的鋼針、從賬本邊緣撕下的代碼對照表,終將在曆史的數據流中,成為郵電管理從“人力時代”邁向“計算時代”的第一組輸入指令。】
1964年11月15日,郵電部機關大樓的木質樓梯間裡,老吳聽見二樓統計科傳來爭吵聲。推開門,隻見上海郵電局的老張舉著一疊報表怒吼:“我們的‘長途電話’代碼是‘03’,北京怎麼變成‘12’了?”25歲的技術員小王紅著臉解釋:“這是計算機係統的統一編碼……”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統一?我們用了十年的‘03’,憑啥改成‘12’?”老吳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上海郵電業務分類表》,發現“長途電話”對應的漢字區位碼是0362,而北京用的是電報碼1234,代碼衝突像根刺紮在兩種統計體係之間。
一、賬本與代碼的初始碰撞
根據《1964年郵電管理信息化檔案》檔案編號xxg19641101),老吳團隊的首項任務是破解“數據語言不通”難題。在上海試點機房,他發現剛安裝的“103型”計算機每天報錯300次,80是代碼不統一導致。“就像北方人說‘山藥蛋’,南方人叫‘洋芋’,”他指著穿孔卡片上的“03”與“12”,“計算機認死理,必須說同一種‘數字方言’。”
團隊花了27天跑遍12個省市,收集到37種“長途電話”的本地代碼:有的用拚音首字母“ct”,有的用部首編碼“?5”,還有的直接寫漢字。老吳借鑒1958年《漢語拚音方案》的統一經驗,製定《郵電業務代碼規範》,規定用四位數字編碼,前兩位代表業務類型長途電話01,電報02),後兩位是細分項,比如“國際長途”為0101,“國內長途”為0102。這個方案在南京試點時,遭到老統計員老李的反對:“我乾了二十年,記代碼比記自家門牌號還熟,現在要從頭學?”
二、穿孔機前的標準暗戰
12月5日,北京長話局的穿孔機房裡,小王看著新送來的代碼表直皺眉——青海郵電局把“國際長途”寫成“國外長途”,對應的0101代碼在報表裡變成了0103。老吳卻從這個錯誤中發現更深層問題:“不是代碼記不住,是每個局所都有自己的‘統計方言’。”他帶著團隊重新定義207個核心業務術語,比如“國際長途”統一為“0101”,“港澳台長途”為“0102”,並在每個代碼後附上《現代漢語詞典》的權威釋義,就像給數據上了一道“普通話枷鎖”。
最耗時的是手工核對全國2000多個局所的曆史數據。老吳帶著30名統計員,用紅、藍、黑三色鋼筆標注數據:紅色代表代碼衝突,藍色是格式錯誤,黑色是可直接錄入的“乾淨數據”。當發現新疆郵電局用維漢雙語記錄的“郵件分類”無法對應代碼表,他連夜繪製雙語對照圖,維語字母旁標注著對應的數字代碼,這個源自《華夷譯語》的翻譯思路,讓邊疆局所的代碼準確率提升55。
三、機房窗外的觀念交鋒
1965年1月,試點進入“人機協同”階段。老吳在武漢郵電局發現,電報員小陳總把“加急電報”的代碼0201錯打成0210,追問之下才知道:“手工統計時,‘加急’是在電報稿蓋紅章,現在要記數字,腦子轉不過彎。”他立即在代碼表旁增加“圖形記憶區”,給“加急”配紅旗圖標,“普通”配藍旗,這個源自戰時情報標記的方法,讓誤碼率下降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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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棘手的是“數據尊嚴”之爭。上海的張師傅拒絕將“用戶投訴量”錄入係統:“以前寫在本子上一目了然,現在要敲成數字,計算機能看懂老百姓的怨氣?”老吳沒有反駁,而是將投訴信的關鍵詞轉化為代碼——“線路故障”0501,“態度惡劣”0502,當第一張計算機生成的《投訴分類統計圖》擺在張師傅麵前,他發現“線路故障”占比68,“原來不是我態度差,是設備該修了。”
四、穿孔卡片的字符戰爭
2月,團隊在處理“漢字輸入”時遭遇技術壁壘。國產計算機的字庫僅包含6763個常用漢字,而新疆、西藏等地的郵電數據涉及1000多個生僻字。老吳帶著技工改裝穿孔機,在卡片邊緣增加“偏旁部首補碼區”,比如“饢”字拆分為“饣”03)和“囊”17),組合成0317,這個源自《說文解字》的拆字法,讓生僻字錄入效率提升30,而他的工作服上,永遠沾著穿孔卡片的紙粉。
在調試“財務數據對接”時,發現各地“郵袋損耗率”的統計口徑不同:有的按年度彙總,有的按季度,還有的按線路。老吳借鑒1962年《全國物資統計辦法》,設計出“時間地域業務”三維編碼,每個數據點必須標注“yyyyddxx01”年月日局所代碼業務代碼),這個看似繁瑣的規定,讓計算機首次能自動識彆數據的時空屬性。
五、夜校課堂的數字啟蒙
3月,北京郵電學校的夜校教室裡,老吳正在教50歲的統計員王師傅敲鍵盤。“這個‘長途電話接通率’對應的代碼是0112,”他握著王師傅粗糙的手,在穿孔機上按下第一個孔,“就像您打算盤,先定位百位,再撥十位。”王師傅的兒子正在清華大學學計算機,此刻卻成了父親的課外輔導員,這種角色互換讓整個試點局所的氛圍從抵觸變成好奇。
最溫暖的細節發生在西藏。當老吳發現當地統計員看不懂漢語代碼表,立即請西藏民院的老師翻譯成藏文,並用酥油茶漬在卡片邊緣做防潮處理。“當年進藏部隊學藏語、用藏文發報,”他摸著帶有酥油香的代碼表,“現在計算機也要學會‘說’當地話。”
六、曆史矽片的管理坐標
1965年6月,《郵電業務管理信息係統試運行報告》檔案編號xxg19650615)顯示,試點省市的數據準確率從62提升至89,統計周期從25天縮短至7天,“國際長途接通率”等12項核心指標實現實時監控。老吳在報告中特彆標注:“我們不是用計算機替代算盤,而是讓算盤的‘位值製’與計算機的‘二進製’握手——每個代碼都是兩種計算文明的交點。”
在上海郵電局的慶功會上,老吳展示了特殊的“信息化物證鏈”:左側是1964年的手工賬本,“長途電話”欄被不同顏色的筆跡改得麵目全非;右側是計算機輸出的報表,代碼0101在每個數據點整齊列隊;中間的玻璃展櫃裡,保存著王師傅敲壞的第一個穿孔機按鍵,上麵還留著老人的指紋。“當年我們用算盤算出第一個五年計劃,”他敲了敲“103型”計算機的鐵皮外殼,“現在用它算郵電係統的未來——每個代碼都是算盤珠,每個穿孔都是數據的腳印。”
當第一份由計算機生成的《全國郵電業務月報》送到部長案頭,那些曾經在賬本上跳躍的數字,終於在二進製的世界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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