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還有五分鐘他就會醒,我先簡單介紹一下情況......”
楊舒白話未說完,就被林曉打斷:
“是否應該等他醒來同意後再說?”
“放心,我要說的都是公開信息。”楊舒白輕聲解釋。
聽到這話,林曉就放心了,於是他點點頭:“那你說吧。”
得到這個答複,林曉才點頭示意她繼續。
“這位是東海市治安署的嶽崇光探長,今年51歲。”
林曉聞言一怔:才51歲嗎?
可床上那人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多歲。
嶽崇光製服上的肩章告訴他,這是一名二級探司。
治安署的級彆,和稅務係統一樣,同樣分為總、監、督、司、員五等。
除了總探監,和副總探監外,剩下每一等又分為三級,從低到高共十四級。
這位嶽探長是十四級中的第五級,林曉按照前世的理解,大概就是個副科級吧。
他已經51歲了,相比之下今年才25歲的陳欣,已經是二級稅督了,兩人真是天差地彆。
在林曉的思索中,楊舒白繼續說道:“他常年痛苦的睡不著覺,隻有在我這兒,才能喘口氣做個好夢。”
“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痛苦?”林曉忍不住追問。
“六年前,在經辦一起案件時,他親手殺死了作為罪犯的兒子。”
“啊?”
“他的妻子產後不久就去世了,那是他唯一的孩子。”
“啊?”
“他用最殘忍的方式,一寸寸捏碎了兒子的骨頭,直到對方在劇痛中死去。”
林曉:“……”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案件,會讓一位父親對獨子下此毒手?
為何不能選擇逮捕?
“具體案情等他醒了你們詳談吧。”楊舒白的介紹點到為止。
林曉點點頭,但又帶著疑惑問道:“既然他這麼痛苦,之前就沒想過找個記憶類異能者,摘除這段記憶嗎?”
“確實找過三個,但都失敗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楊舒白搖搖頭:“我希望你能幫幫他,嶽探長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林曉:“……”
捏碎自己兒子全身骨頭的好人嗎?
林曉暗自詫異,但他相信楊舒白的判斷,鄭重承諾:“我一定儘力。”
摘除他的的記憶絕非易事。
若異能者能隨意抹除他人記憶,那將是最可怕的控製手段。
試想一下,你的仇人如果能隨意摘除你的記憶,那麼也就抹去了你的複仇想法。
顯然記憶係異能者沒有那麼強大,至少沒有達到頂級之前做不到。
以林曉的經驗,摘除他人記憶時,需要當事人完全配合,且異能者必須深刻的感受並理解那種情緒,才能標記並摘除。
可以理解為必須做到感同身受,或者稱之為:情感同頻共振。
越複雜的情緒,就越難做到感同身受。
這也是除了林曉的店鋪之外,其它記憶體驗店對於摘除記憶,都收費很高的原因。
畢竟總是讓自己去感同身受他人的經曆,簡單的快樂或者難過還好,但那些複雜的人生經曆,真的很容易導致自我混亂。
已經有三名記憶異能者都失敗了,說明這段痛苦記憶所蘊含的情緒,一定很複雜。
林曉正思索間,床上的嶽探長眼瞼微顫,一雙鷹目驟然睜開。
他條件反射般彈坐而起,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待認出這是楊舒白的店鋪後,緊繃的身軀才漸漸放鬆。
“嶽探長,休息的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楊小姐。”嶽崇光的目光轉向林曉,“這位是?”
“這是我的合作夥伴林曉先生,經營一家記憶體驗店。”
“記憶係異能者?”嶽崇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抵觸。
“是的。”楊舒白輕聲道:“我看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請他幫忙摘除那段記憶。”
“不用了。”嶽崇光斬釘截鐵地搖頭,“我找過本市最強的五級記憶異能者都沒成功,這位林先生這麼年輕,更不可能做到。”
“雖然高級異能者失敗了,但林先生真的很特彆。”楊舒白仍不放棄地勸說。
嶽崇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如果你說的特彆是指長相出眾,那確實。但正因如此,他怎麼可能理解我最痛苦的記憶?”
話雖委婉,潛台詞卻再明白不過:
眼前這個麵容俊朗的年輕人,一看就是沒經曆過人生苦難,怎麼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就差沒直說,林曉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屁孩了。
楊舒白聽出了弦外之音,不服氣的想要替林曉辯解。